“現在不是向本座表忠心的時候啊小鬼,”他難得的輕聲細語的道:“羅布斯如果知道女兒第一時間不是撲到他的懷裏,會恨不得用奇跡之劍在本座身上捅個十七八下吧?”

“啊……”水奈瑾匆匆扯過紅披肩的一角擦了把臉,揚頭:“法座說的對,我,我先告辭了!”

“去吧。”貝拉格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像隻兔子那樣蹦起來,迅速走掉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到了貝拉格與鳳六之間的那一片空地上,他們兩個埋在陰影裏的人,那一身的深紅似某種液體在靜靜流動。

“你利用她?”鳳六問。

“你不是嗎?”貝拉格道:“隻是本座先一步完成了她的心願,就是這樣。天下人都可以指責本座對一個稚女用手段,唯獨你不可以。”

鳳六沉默。

自己做事謹慎,貝拉格沒理由掌握了他的動向。隻能說,這個人太可怕,什麼事情隻要給他一點由頭,那不可理喻的大腦就能分析出最貼近事實的答案。而如今要讓鳳六說說自己有什麼事是法座確實不知道的,鳳六不敢斷定。

“鳳六。”貝拉格緩和了口氣,像個長輩那樣的教誨了他:“你以為本座為什麼從來不去與十三代羅布斯談判、從來不去向水奈瑾提出交換條件,隻能靜候事情朝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時,再推波助瀾?有些東西是無法計算和掌握的,你的耐心還是不夠好啊。”

“……你從沒有向她提出交換條件?這完全是她自己給你的機會嗎?”

“你不相信?也罷,要讓一個無情男子理解計算之外的複雜變量,似乎是太為難你了。”貝拉格稍稍整理了一下披肩,緩慢的轉身:“其實你才是個變態吧,明明自己不珍惜的東西,卻不希望看到別人珍惜,你以為你是舞台上的悲劇反角嗎?”

“我沒有……”

“哼,智商提高有限,嘴倒是越來越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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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守衛大殿的士兵們,等候了一刻鍾之久,才看到六殺的關東管領鳳六,從裏麵出來。一個外臣居然旁聽本國殿前會議還磨蹭到最後才離開,實在是件很不尋常的事,所以他們報告到了紅梅院內相官邸,為此,內相還召集謀士們研究了一下鳳六到底是出於何種動機何種心理何種目的,才做出這種不合常理的舉動。

當然,到最後他們也不知道,那是因為鳳六這個人,很少一天之內輸的這麼徹底,所以也就很少受到這麼一連串的打擊。

截至5月20日,與六道院貝拉格關於各方各麵的明爭暗鬥,鳳六完敗。

雖然他在這場比拚中一度春風得意,占據優勢,甚至險些將法座逼到絕境,但短短十分鍾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

而斷送了他一切設想的那個人給出的結論是,因為他是個無情的男人。

雖然這些對話最終也沒有流傳出去,而後世的學者們一致決定將大陸最無情的政治家這一頭銜送給了貝拉格。

不過曆史記錄總是難以避免這樣的烏龍,至於後來人所評價的對錯是非,當事人也不可能斤斤計較的了。

第九章:

“主上,屬下多方打探,還是沒辦法查到花榮的下落,如果按照情報來看,如此顯眼之人,沒道理能匿藏這麼久……”Θ思Θ兔Θ網Θ

“算了,當初江飛也說過,想要在他搞出動靜之前‘捕獲’,本就是一件困難之極的事。”

鳳六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那一樹繁花風落,在心底歎了口氣。

已經是春天了。暖暖的有些令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