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癢的。可是……

“啊!!搞什麼!好惡心!都是唾液啊!”

“書包那麼髒怎麼能擦,唾液可是有消毒作用。”

“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別人的唾液那麼惡心的東西,就算是堂本光一親口來吸,我也會覺得無比惡心好麼!”鶴見搶回自己的手,皺緊眉頭使勁用領帶擦著。“超惡心啊!”

“說得這麼直接沒關係嗎?好像一點都不怕傷害到我呢。”阿學歪過腦袋。

“所以我都說了,就算是帥氣如堂本光一我也不能接受!這不是對阿學的歧視,這是生理性接受不能!”

“堂本光一那種老頭子一樣毫無趣味的家夥哪裏帥氣了。”阿學訕訕的,看到鶴見陡然凶惡起來的眉眼,頓時偃旗息鼓,“好啦好啦。帥氣就帥氣好了。”他從書包裏奇跡般變出酒精棉簽紗布等一整套醫療工具,“快包紮一下。”

“誒?”鶴見楞了楞,抬頭看了眼主教學樓顯示的時間,“不,我們還是趕緊進去把。”

“時間還早啦。”阿學強硬的抓住書包帶,將意圖向校園內逃竄的鶴見揪回來,“那麼長的傷口絕對不可以不處理。三好鶴見!”

最後幾個字,他加重音一字一頓從齒間擠出,顯示出無可抵禦的強硬。

通常,這種時候鶴見便會放棄抵抗,乖乖的遵從弟弟的意願。然而這一次,她卻依然掙紮著,“不行,要趕緊離開這裏!我們去校園裏麵再包紮……”

“不想被人看到嗎?”阿學歪過腦袋,平靜地望著她,平波無瀾的眼睛瞬時深邃起來。

“我……”鶴見的麵上顯露出了痛苦。然而,已經沒有時間再行掙紮了,在兩人的糾纏中,校門口的人群已漸漸彙集起來,堵住了兩人前行的路,將兩人擠向旁邊。

“這是怎麼了?”利用身高護住鶴見不被擠到牆上,阿學愕然地問道。

長長的歎息,鶴見認命般地伸手接過阿學手中的棉簽按在傷口上。“所以我都說了要趕緊離開啊……那家夥要來了。不提前到校可是沒法安然擠進去的。”

阿學疑竇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對“那家夥”一詞大為不解。他將目光投向那眾人翹首以盼之處。

加長的銀灰色豪華轎車從東方日升之處緩緩駛來,帶著白色手套的管家畢恭畢敬的打開車門,修長的雙腿穩穩地自車中踏出,緊隨其後那少年高傲的身形在刺目的晨曦中顯現出來。

“原來是為了他啊。”阿學長長的歎息著,在人群刺耳的歡呼聲中微微皺了皺眉,“這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滑稽劇男主?”

“雖然我很想稱讚不愧是我的弟弟,諷刺的語言運用得恰到好處。不過,還是不要公開說這些話比較好。瘋狂起來的人群是很麻煩的。”鶴見拍了拍阿學的腦袋,“對了,阿學你要記住一條。凡是加入跡部後援團的女生務必要提防。我是不會接受冰帝後援團出身的姑娘做我家弟媳的。”

“你是指這群瘋狂喊叫的女人?”阿學飛起眼角,竟傳遞出一種威壓之感,“別太小看我呐,姐姐。”他低聲道。

言畢,阿學揚起頭緊緊注視著那在人群歡呼聲中誌得意滿的少年。驀地,鶴見竟不敢確認麵前這少年是她的阿學,那微眯的鳳眼中放射出的淩厲視線太過陌生又太過熟悉。心下霎時駭然,她重重地撞在身後的牆上。

或許是冰帝的學園太過寬廣的緣故,阿學入校並未如鶴見預料中一般迅速引起廣泛的討論。直到幾日之後,才有人小聲議論起一年級新生中好像有個長相奇怪的人。

“是那個臉上有一大片紅色的怪人?”一個聲音疑問著,隨即壓得很低,“我好像見過三好君和那個人走在一起。”

視線頓時變得粘稠而曖昧,密集地打在鶴見的背影之上。後背一瞬間抽緊,三好鶴見僵硬地坐在座位上緊緊捏緊手中書頁。

“難道……”

“的確很妖媚呐,那個男孩子……”

議論聲漸漸壓低到豎起耳朵也聽不清楚。直到教室後門響起轟隆一聲拉門聲,整間教室隻剩下昏黃的光和孤零零的影子同她作伴。

緊繃的神經一瞬間垮掉,鶴見趴倒在桌上。

他們是沒有惡意的,至少對她是如此。

無非是隨意的議論著聽到的有趣事情,無心地發兩句感慨,再一齊笑一笑。通過八卦拉近關係,無論男女都是如此。作為平庸大眾的一員,三好鶴見也曾深諳此道。

至少在八卦的中心變成她的親弟弟阿學之前,她也曾如他們一般,笑鬧著說些誰誰和誰誰之間捕風捉影無傷大雅的小典故。

此時此刻,她卻感到了真實的痛苦。

流言一旦開始蔓延,便會如漫出山口的火山岩漿迅速覆蓋周邊的一切。很快便有人開始議論那叫做三好學的少年,說他臉上那簡直可怖的紅色印記。鑒於姓氏相同的緣故,三好學和三好鶴見之間的親緣關係,仿佛毋需論證便被校園輿論所默認了。

有好事者懷著渴求第一手真相的精神來問鶴見,那個一年級的三好學是不是你認識的人。那時,鶴見蒼白著一張臉,嘴唇麻木的囁喏著擠出幾個字,“是弟弟。”艱難地仿佛不甘心不情願通過這張口吐出的聲音進行確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