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天台的樓梯欄杆發出咚咚的響聲,像是什麼重物撞在上麵憤怒地發泄著不滿。鶴見仍然立在原地,半餉,她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指,新塗的粉色指甲油是上個周三剛剛和天真一起去澀穀買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啊,天真。”她蹲下來,困擾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台戲。”熟悉的嘲諷聲音從門外傳來。鶴見蹲在地上不去理睬他。另一個聲音卻突然從變壓器後麵冒出來。“啊啦啊啦,我在這出戲裏好像扮演了奇怪的角色。”
“你怎麼在這裏?”“你竟然在?”鶴見猛地抬起腦袋,跡部也大感意外的走進天台來。
“曬太陽啊,冬日的陽光多麼珍貴。”忍足笑眯眯地從變壓器背後繞出來,“什麼叫故意同我曖昧?三好君你竟然連打嗝的時機都能夠自由掌握嗎?”他笑意盈盈地去看跡部,“我說,你們兩個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鶴見尷尬地偷眼去看跡部,跡部正不耐煩的撫摸著自己的淚痣。根據經驗,這是他感到尷尬時的下意識動作。他的手指緩慢地自淚痣下方慢慢上移動到額頭上,趁著眼睛被擋住的瞬間,跡部飛快地向鶴見使了個眼色。
為雇主解困是乙方義不容辭的責任,鶴見一鼓作氣開始了漫無邊際的發揮,“啊,那個,總之,總之,就是我向跡部君告白了,然後跡部君異常大度的答應了我的無理要求。”鶴見訕笑著,“至於那些細節,忍足君就別計較那麼多了好嗎?你知道一位少女偶爾為愛情撒撒謊是無傷大雅的。”
“哦。”忍足點了點頭,不知是認真還是嘲諷的笑起來,“祝福你們。”
“啊哈哈,是啊。謝謝你的祝福哦。”鶴見跳到跡部身邊熱情的抓住他的手搖晃著,“你也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的,忍足君。”
“啊,已經找到了呢。”忍足笑著指了指頸間的圍巾,“那我們各自加油吧。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雖然有些疑惑,然而鶴見已沒有多餘的精力用於八卦,她誇張地衝忍足大力揮手,目送他離開了天台。
“那種拙劣的演技還想騙過忍足?”忍足前腳剛走,跡部便高貴冷豔地發起難來。
鶴見回過臉,狠狠地衝他翻了個白眼,“總比某些人尷尬到隻會耍帥要強,蠢死了。”跡部冷哼一聲高傲地仰著臉表示對該批評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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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不是他相不相信吧。”鶴見聳了聳肩,“假的真不了,謊言說得再漂亮也不會變成真相,更逞論要別人相信。這種時候,勉強給出一種讓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得解釋不就行了。”
跡部懶洋洋地衝著柔和的冬日太陽伸了個毫不華麗的懶腰,“這次算你合格。”
真是死鴨子嘴硬。鶴見懶得去戳穿他,慢慢踱到欄杆邊坐了下來。
“本大爺還真是意外。”沉默片刻,跡部突然出言打破了天台的寂靜,“你竟然真的愚蠢到為所謂的好朋友承擔起責任。”
“畢竟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啊。”鶴見疲憊地將臉側躺在弓起的膝蓋上,“有錢人的世界真是難以想象。一句話改變他人命運什麼的,如果不是拜托小初查到了相關信息,我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南美一隻蝴蝶無意扇動翅膀造成的氣旋,可能在幾天後變成在日本登陸的,造成無數人傷亡的大型颶風。”
“啊,蝴蝶效應,我知道的。”
“有心作惡是件很簡單的事情。越是身處高位便越是如此。”
“那還真是謝謝你忍耐了這麼多年,沒有變成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報複社會。”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個重要的朋友一樣肆意妄為?”
一提到天真,鶴見的囂張氣焰便頓時偃旗息鼓。她將自己的雙腿抱得更緊了,“天真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啊,我能怎麼辦呢。”
“如果她再做些什麼,本大爺不會饒過她的。那種中看不中用的大小姐,不會再有下一次的幸運了。”跡部幾乎是惡狠狠地威脅道。
鶴見眨了眨眼睛,終於沒有接話。
“呐,我聽說小初說,前幾天的music station,愛染又在後台昏倒了。”半餉,見跡部總部說話,鶴見悶悶地出聲。
“啊,她恐懼著自己無法長紅,一直拚足全力。”跡部絲毫不意外的樣子。
“你就不擔心她的身體撐不住嗎?她才十五歲。”鶴見憂鬱地將臉在膝蓋上滾來滾去。
“那是她自己的決定。”
“冷血。你家那麼有錢,你替她墊付一下欠款不行嗎?她這麼辛苦熬夜,會影響發育的。”
“愚蠢的女人,你以為是花樣男子劇組嗎?就算是本大爺,也不可能在十幾歲的年紀裏隨意拿出十七億日元來。”跡部自鼻底冷冷哼出一聲,“你以為本大爺那樣做了,你心底的愧疚就會少一點嗎?”
鶴見不發一言地閉上眼睛,“抱歉。”她更加小心地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