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搭到對方肩上。

起初,跡部並未理解鶴見的舉動,試圖推阻。鶴見卻不予理睬,專心調整著他肩上的外套。不等他強行將外套取下,那少女毫無征兆地貼到了他身邊。突然闖入鼻尖的淡淡香味令他一時失神,手上的動作僵在半空。

兩人就這麼緊緊地靠在一起,藏在校服外套之下狹小的空間裏。

想要引誘本大爺嗎?這樣嘲諷的話明明駕輕就熟,當下的片刻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輕鬆的自唇間吐出。也許是咫尺之距上少女溫熱的體溫攪亂了⑧

隻是,正如誌願做正義使者的三好鶴見變成了縮手縮腳的三好代表一樣。變幻莫測的世界終於違背他意願地,將他和她之間的纏上了千絲萬縷的線。

那段廢舊倉庫裏的往事,早在三好鶴見開口之前,跡部便聽說過。

說來奇怪,三好學對跡部懷著一種不同尋常的信賴。不是俯首貼耳,是信賴。對學生會內工作夥伴總是謙恭而疏離的三好學,卻常在不經意間對跡部敞開心扉。

三好學隻在說起往事時,把鶴見喊做“姐姐”,其餘時候提起,他總是直呼“三好鶴見”。

他笑著說起廢舊倉庫裏的往事,一口一個親切的姐姐,仿佛看破人生百態般同跡部解析著他得到的教訓。

他說,你不能總是懷抱著敵意不斷的戰鬥戰鬥。那隻會令你最終化為狂戰士力戰而死。那次遭遇後他就了解了。堅持與他人交往,比維護自己所謂的尊嚴更優先。因為你不會一直堅強一直有力。你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而不是像一隻受傷的獸,永遠警戒著惡意環伺的世界。

跡部認同並讚賞三好學的理論。與執念的同周圍人明爭暗鬥的然後不斷受傷的三好鶴見相比,三好學的做法無疑明智多了。

這對姐弟實在太過不同了。

然而……

從鶴見嘴裏聽到那段往事的時,跡部楞住了。某些熟悉的感覺模糊的朝他襲來。他記起那天三好學曾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那時的我,隻會躲在姐姐懷裏一直一直的哭,叫嚷著不要。可是,卻也真的曾有一個瞬間,動過舍棄姐姐自保的心。”

那時的他又說了什麼?

他輕描淡寫的說,那種時候,即使是本大爺也未必能保持道德的完美。

自保本就是人性的一部分。不承認這種最原始的生存本能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跡部曾以為理智的三好學理解這一點,至少那時候他以為三好學應該是懂得的。然而此時此刻,在這似曾相識的自我剖白前,曾經籠罩在眼前的迷霧迅速退卻。

不相似的姐弟,無法調和的感情,所有這些不和諧的答案,指向著同一個方向。

不過是同樣的深愛著對方,又各自為給對方的愛不夠完美而無法自拔的自責而已。

跡部突然覺得很無聊。在他看來,這對姐弟的固執隻是愚蠢而已。相比之下,身為弟弟的三好學比姐姐還多了幾分理智。即使如此,也沒有逃過自身愚蠢的界限。

然而注視著身旁那垂頭喪氣的少女,跡部卻無法坦然的評判他們是錯的。

時年十五歲的跡部景吾即使看得穿他人的心靈,也無法真正的作出理解和判斷。

……

三好鶴見停下了腳步。

離三好家還有一個街區,跡部不解地看著她。

“跡部君謝謝你,就送到這裏吧。剩下的路我可以一個人走回去。”鶴見眼珠飛速的轉動著,象是不安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怕被人看到和本大爺在一起?”跡部勉強擠出一點戲謔的笑容。驕傲如他,竟會有愧對麵前之人的心情,這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