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舍爾起初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但是當他看清楚是誰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又恢複了好鬥的本性。
“您有什麼資格阻止我正在做的事情!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我隻不過是讓它恢複原貌而已,這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沒有關係您說了也不算!”齊楚雄從弗萊舍爾手上奪下一本書,伸手指向門外,“請您馬上離開這個房間!”
“哼!”弗萊舍爾冷冷一笑,“您大概是搞錯了吧,現在要離開的人可不是我,而是那個做出下賤勾當的人,也許要不了多久,您也會卷起鋪蓋卷走人……”
“看到他倒黴,你就那麼高興嗎?”齊楚雄被徹底激怒了,“你這個無恥的小人,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搗鬼,等著瞧吧,我一定會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到時候我看你拿什麼去向統帥閣下解釋!”
“該死的!我怎麼沒有早一點發現他其實才是這件事情的主謀,這種錯誤簡直不能原諒!”弗萊舍爾的臉猛的抽搐了一下,從他打算報複羅森巴赫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止一次設計過種種卑鄙的陰謀,他想過如何對付霍夫曼,也知道該怎樣擺平羅蒙。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幾次竊聽羅森巴赫和契爾斯卡婭之間的談話,都沒有聽到這對戀人提起過齊楚雄的名字。這樣一來,當他邪惡的計劃開始實施後,卻突然發現還有一個比霍夫曼和羅蒙更具威脅性的對手在等著自己。
“漢斯,你在和誰吵架呢?”施特萊納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口,這也給了弗萊舍爾暫時擺脫困境的機會,他搶著衝到房間門口,用一貫恭維的語氣說:“對不起,我的統帥,剛才我讓人收拾一下我的房間,可是齊醫生卻想把我趕出去,他還說除了羅森巴赫之外,沒有人可以挪動這個房間內的任何一樣東西。”
施特萊納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這時更加陰沉了,“齊,你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吧,克勞柏森將軍需要你的照顧,而且帝國種族和解委員會也不能一直處於無法運行的狀態,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將軍,請您聽我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施特萊納把手一擺,轉而告訴站在一旁發愣的老軍官,“你聽著,弗萊舍爾少校將重新回到這裏居住,你馬上按照他的要求布置這間屋子。”
老軍官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房間裏的東西,不過,他臉上那種無奈的表情卻在無意中透露出他其實並不喜歡這道命令。
齊楚雄並沒有遵從施特萊納的命令離去,他一直站在房間裏,始終保持著一種沉默不語的態度,而弗萊舍爾則抓緊一切時間向施特萊納獻著殷勤。
老軍官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間,他細心地將羅森巴赫的物品全部裝在一個紙箱裏,然後在上麵貼上封條,接著又讓人搬來一套新的家具。而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弗萊舍爾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來了一束檀香,當檀香被點燃後,房間內立刻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味道。當這股味道飄入施特萊納的鼻子裏時,他皺了皺眉頭,轉身向外走去,但是當他經過齊楚雄身邊時,卻忍不住說了一句:“去找軍醫處理一下你臉上的傷口,然後再換套新衣服,明天早上我在辦公室等你。”
齊楚雄心頭一緊,急忙說:“將軍,我的傷口不要緊……”
“他今天晚上死不了。”施特萊納丟下這句話轉身離去,把一臉迷茫的齊楚雄和心存恐懼的弗萊舍爾甩在了身後……
魏格納這時已經在維爾托克的官邸內呆了很長時間,兩個人分別坐在一張鬆木餐桌的兩端,上麵放著好幾個已經見底的空酒瓶。自從魏格納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維爾托克就陷入了一種長時間的沉默,他一直不停的喝酒,直到魏格納將酒瓶從他手中奪走為止。
“總司令官閣下,您真的要我寬恕那個卑鄙無恥的羅森巴赫嗎?”維爾托克的軍裝已經解開了好幾個扣子,酒精在他臉上製造出一片象征著憤怒的紅色,他端著一個裝滿酒的大杯子,用一種帶著怨恨的眼神盯著魏格納。
“埃利希,”魏格納出人意料的喊起了維爾托克的名字,“這裏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作為當年在同一個戰壕裏打過仗的老戰友,你大可不必對我使用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稱呼。”
“於爾根,難道你直到現在才想起來我們的情誼嗎?”維爾托克突然站起身用力的拍著桌子:“我一直記得很清楚,萊奧妮出生的時候,你是第一個來到醫院對我表示祝賀的人,當你從我懷中接過她時,你還說:‘瞧啊,埃利希,你的女兒可真漂亮,要是有人敢欺負她,我第一個不答應。’可是現在呢?你卻背離了自己的承諾,要我喝下這杯苦酒,你認為我會心甘情願的接受這種羞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