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布勞恩就駕車來到齊楚雄的官邸,接著他一道去了格奈森瑙大酒店,艾伯特和葉戈廖夫就下榻在那裏。齊楚雄和他們見麵之後,隻進行了幾句禮節性的問候,然後便和他們一道上了車,開始向雅利安城外駛去。
艾伯特和葉戈廖夫的旅行日程排的很滿,而且從路線上來看,他們要去的地方幾乎都遠離軍事基地,這就意味著他們不可能借助自己的這次出行來進一步了解德軍目前的真正實力,毫無疑問,這一定是格爾利茨的傑作。
而布勞恩也一改之前窮凶極惡的嘴臉,居然笑容可掬的當起了旅行向導,每到一處雄偉壯麗的地下景點時,他手頭唯一的武器就是一台照相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已經放鬆了對齊楚雄的警惕,無論是在用餐時還是旅行的途中,他始終在齊楚雄身邊寸步不離,這也使齊楚雄不得不耐著性子等待與艾伯特單獨相處的機會。
納粹宣傳機構的記者們對這次旅行展開了大肆的報道,齊楚雄和艾伯特、葉戈廖夫的照片最近一段時間成了《人民觀察家報》的熱點,幾乎每天都有關於他們的報道,記者們用煽情的語氣講述了他們是如何從抵抗組織成員和敵軍戰俘轉化成納粹的忠實追隨者,雖然這種報道的可信程度非常低,但是卻也足以誘惑一些意誌軟弱之人投向德國人——各個集中營裏又掀起了一股與德國人合作的浪潮。
雖然齊楚雄對於眼前的困局感到非常苦惱,但是他卻從未失去信心,因為他很清楚德國人拉攏囚犯的目的隻是為了鞏固他們的統治,而並非要給這些人真正的自由,隻要自己和夥伴們能夠讓人們認識到這一點,那麼起義的成功性就依然很大。
由於這幾年艾伯特和葉戈廖夫一直處於軟禁狀態,很少有機會可以出來活動,所以他們對於這次旅行也抱著極大的興趣。不過,當他們看到德國人的實力正以極快的速度得到恢複,而且很多集中營的囚犯也開始選擇與德國人合作時,一抹難以掩飾的憂慮還是悄悄的爬上了他們的眉頭。
這場看似愉快的旅行在一個多月之後來到了翁特林根集中營,據說這是格爾利茨特意安排的,目的在於讓艾伯特和葉戈廖夫見識一下德國人創造出的農業奇跡。但是在齊楚雄看來,這種行為背後的潛台詞也不言而喻,那就是讓艾伯特和葉戈廖夫意識到德國人已經在地下世界站穩了腳跟,所以他們隻有選擇合作到底這一條路可走。
翁特林根集中營這幾年的發展速度非常快,這不但體現在不斷擴大的農田麵積上,而且整個營區裏都按照新的標準為囚犯們建造了大量的公寓,過去隻能住在牛棚馬圈裏的囚犯們如今都搬進了新家,而且還可以享受到很多無償的服務,例如每天供應充足的夥食,24小時熱水,甚至還有了一家俱樂部,他們隻要不違反納粹當局的一些禁令,就可以在那裏唱歌跳舞,就這樣,久違的歡笑又一次出現在人們臉上。
不過,作為翁特林根集中營的長官,黨衛軍上校迪克特卻恨透了自己管轄的這座集中營,每當俱樂部裏傳來茨岡人和猶太人悠揚的歌聲時,他就恨不得立刻抓起一支衝鋒槍在那些囚犯們身上製造出一個個血洞。幾年來,他已經不止一次向上司提出過抗議,認為像這樣優待囚犯的做法簡直是多此一舉,他甚至還聲稱能靠皮鞭做到的事情就無需依靠虛偽的笑臉。但是他的建議卻遭到了上司們的責罵,他們明確告訴他,帝國總理霍夫曼在下令執行這些政策時曾經說過,如果有誰膽敢違抗這道命令,必將遭到最嚴厲的懲罰。
“媽的,這是什麼世道嗎!”迪克特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透過窗戶看著一群茨岡人在樓下的廣場上載歌載舞,眼神中滿是惱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