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道您不喜歡嗎?”弗萊舍爾頓時心頭一緊。
“不,我很喜歡這些書。”娜塔莎將目光從弗萊舍爾身上緩緩移開,“但是我不希望成為一條咬住誘餌的魚。”
“您為什麼要這樣說呢?請相信我這樣做隻是為了讓您生活的更舒適一些,絕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您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嗎?”娜塔莎又一次盯住了弗萊舍爾的臉龐:“那您怎麼解釋羅森巴赫太太的事情呢?還有,我聽說您過去的名聲並不太好,其中有一條就是喜歡玩弄女人,這您又該作何解釋呢?”
“您想知道問題的答案嗎?”弗萊舍爾眼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憂傷,隻要娜塔莎一點頭,他就會搬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托詞,他會從自己不幸的童年講起,然後再告訴對方一個失去父親的孩子是怎麼爬到今天的位置,當然,在這部所謂的拚搏史當中自然少不了辯解的色彩,而契爾斯卡婭的事情就會被他說成是一時衝動犯下了傻事,現在他對自己過去的做法感到非常懊悔,所以便決心要多做好事來為自己贖罪。他相信這樣一來,即便是娜塔莎沒有被當場打動,至少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
“我沒有興趣聽您的解釋,就像這棟房子一點也不能吸引我的注意力一樣。”娜塔莎將手中的詩集放回了原位,“瑪利亞,這房子的味道可真大,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吧。”說罷,她竟然轉身離開了書房。
弗萊舍爾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娜塔莎竟然從一開始就看穿了自己的用意,這樣一來,他所有的計劃都被完全打亂了。
瑪利亞正在和布爾琴科一起對新房評頭論足,她看到娜塔莎匆匆走出了書房,急忙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不好看?”
“沒什麼,我有點累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娜塔莎拉著瑪利亞的手,繞過布爾琴科走下了樓。
布爾琴科望著兩人的背影,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便急忙走進了書房,他看到弗萊舍爾正站在書櫃前發呆。“少校先生,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弗萊舍爾慌忙應了一句。
“可是娜塔莎為什麼會突然要回去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覺著累了吧。”弗萊舍爾盡力掩飾住自己的尷尬,“對了,您還喜歡自己的新家嗎?”
“這還用說嗎,我當然喜歡的不得了。”布爾琴科立刻高興的回應道。
“那就好,”弗萊舍爾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既然安德烈耶芙娜小姐感覺很累,那就麻煩您先把她送回去好了,我在這裏等您,晚上我們一起共進晚餐。”
“很樂意接受您的邀請,我很快就會回來。”布爾琴科轉身離開了書房,不大一會的功夫,整棟房子裏就隻剩下了弗萊舍爾一個人……
“總理閣下,我覺得您那天不應該當麵警告弗萊舍爾,因為這個小人雖然沒什麼太大的本事,但是卻很擅長挑撥離間,而且我敢和您打賭,裏肯多芬伯爵突然拒絕您為他提供看守這件事情一定是他在背後搗的鬼!”
布勞恩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而霍夫曼則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後麵,雖然一言不發,但是卻麵色凝重。
“您現在的處境非常艱難,自從發生了門德爾上校的事件後,統帥閣下對您的信任就大不如從前了,特別是現在克拉邁爾又當上了政府第一副總理,這家夥天天盯著您的位子,不停把他的爪牙派往四方,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有很多人被關進了監獄,而他們的罪名也僅僅是在私底下對統帥閣下的政策表示過不滿,我認為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刻,您不應該再去關注帝國撫養所裏發生的事情,因為這會讓人覺得您是想繼續控製住那些孩子,對於那些看您不順眼的人來說,這可是個絕佳的攻擊機會,他們一定不會錯過的。”
“奧托,我承認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沉默良久後,霍夫曼終於開了口:“但是你要知道,能否把那些孩子改造成功將關係到帝國未來的命運,我實在是不放心啊……”
“難道您到現在為止還看不出來嗎”布勞恩的嗓門又高了八度,“統帥閣下並不打算讓您再去管這些事情,您幹嘛還要自尋煩惱呢!”
“這個你不懂,”霍夫曼擺了擺手,“統帥閣下現在這樣對我並不代表他已經對我失去了信任,而是想借此機會敲打一下我。”
“敲打您一下?這又是為什麼?”布勞恩頓時愣住了。
“誰讓我是個倔強的人呢?”霍夫曼苦笑道:“現在想來,我不該在公眾場合反駁他的決定,也不該在內閣會議上質疑他的計劃……”
“可是您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自己啊!”布勞恩總算明白了霍夫曼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國家和統帥閣下的事業,這一點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他當然很清楚這一點,但是奧托,即便是最偉大的帝王也不喜歡被人駁斥的感覺,我們的統帥閣下其實也很年輕,他一樣有著勃勃野心,想要在地下世界裏大施拳腳,可是我卻沒有很好的看出這一點,反而總是試圖把自己的意見強加到他身上,所以我落到現在的處境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