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恩斯特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最為恐懼的表情莫過於霍夫曼的微笑,因為這種笑容背後往往隱藏著令人防不勝防的陰謀詭計。然而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錯了,因為阿爾伯特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黑洞裏麵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但是卻又感到一種無形的恐懼在身邊蔓延。他想要逃跑,甚至是高呼救命,可是他的腿既沒有力氣,喉嚨裏也蹦不出一個單詞,所以他隻能在阿爾伯特麵前瑟瑟發抖,活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哦……”霍夫曼又發出了一連串含糊不清的嗚咽,阿爾伯特將他的手輕輕放在了胸前:“安心養病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總之霍夫曼居然停止了嗚咽,但是他卻依然死死抓住阿爾伯特的手,仿佛生怕自己一鬆手就會墜入無底深淵。
“阿爾伯特叔叔!”齊格菲爾德匆忙跑進了醫務室:“外麵的警戒都已經布置好了,請您吩咐下一步的行動吧。”
“好的。”阿爾伯特微微頷首,接著便對恩斯特說:“弗萊舍爾中校,你馬上把副統帥閣下送到飛機上去,不過動作一定要輕一點,他的年齡大了,可經不起你任何折騰。”
恩斯特沒有一點反應。
“你在聽我說話嗎?”阿爾伯特加重了語氣。
“!”恩斯特膽怯的望著阿爾伯特,卻發現對方剛才那種令人膽寒的眼神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在幾名士兵的幫助下將霍夫曼推出了醫務室,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摔了一跤,不過他卻連頭沒敢抬,就匆忙從地上爬起來飛也似的跑了。
“他這是怎麼了?”齊格菲爾德覺得有些異樣:“我怎麼感覺他似乎非常害怕?”
“他的靠山已經倒了,能不害怕嗎?”阿爾伯特對恩斯特離去的方向投去了一絲鄙夷的目光。
“是啊,我隻要一想起他當年在帝國撫養所的所作所為,就恨不得立刻扭斷他的脖子!”齊格菲爾德恨恨地說。
“先不說這些了,走,我們去看看維澤克。”阿爾伯特拉著齊格菲爾德來到了司令部門前的一塊空地上,那裏停著一架整裝待發的“地獄妖蝶”,恩斯特和士兵們正小心翼翼的將霍夫曼抬上飛碟,然而維澤克卻和阿爾佩特一道站在距離他們很遠的地方,瞧他們的樣子竟然好像是不願意登機。
“您這是怎麼了?”阿爾伯特大喊道:“眼下救人要緊,請您馬上護送副統帥閣下返回雅利安城!”
“我覺得這樣做太危險了。”維澤克搖頭道:“從阿爾特納到雅利安城之間的空中通道要經過好幾條狹窄的山穀,飛碟稍有不慎就會撞到山上去,所以我認為還是走陸路更為安全。”
“但是走陸路要浪費大量的寶貴時間,而副統帥閣下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根本撐不了那麼長時間!”阿爾伯特急促的反駁道。
“浪費一點時間總好過毫無生機,”阿爾佩特插言道:“再說了,通往雅利安城的路上也有幾間設備先進的醫院,我們完全可以先把副統帥閣下送到那裏去進行搶救,等到他病情逐漸穩定以後再轉往陸軍醫院也不遲。”
“您也讚同阿爾佩特將軍的意見嗎?”阿爾伯特將目光瞄準了維澤克。
“是的,我也認為這才是最為穩妥的方案。”維澤克說。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您親自護送副統帥閣下去附近的醫院進行搶救吧。”阿爾伯特點了一下頭。維澤克心中大喜,立刻與恩斯特一道又把霍夫曼從飛碟抬進了一輛救護車,但是他正想開溜時,阿爾伯特卻突然攔在了車前。
“!”維澤克的心一下子沉入了穀底:“您想做什麼?”
“別緊張,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阿爾伯特打開車門,對躲在維澤克身後的阿爾佩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您下車吧,我們要一起趕回雅利安城向副統帥閣下彙報這裏的情況。”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阿爾佩特板著臉說:“副統帥閣下明明就躺在我身邊,您還要我回去做什麼?”
“您的記性可真不好。”阿爾伯特搖了搖頭:“難道整個第三帝國就隻有一位副統帥嗎?”
“您是說路德維希將軍!”阿爾佩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沒錯。”阿爾伯特瞟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霍夫曼:“您還要繼續呆在這輛車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