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一天的黎明到來,茨貝爾又一次踏上了前往雅利安城的高速公路——自從比爾病倒後,他每隔三天就會定期往返於阿爾特納與雅利安城之間,雖然齊楚雄交給他的任務隻是取回藥材,但是他卻發現事情似乎並不這樣簡單,因為自己身後最近明顯多出了一些陌生的麵孔。
維托爾德也沒有閑著,他按照齊楚雄的吩咐在阿爾特納到處閑逛,經常會在街頭尋找一些素不相識的非日耳曼族裔公民聊天,而且當看到四周沒有人注意自己時,他還會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裏隨手畫上一些古怪的符號——盡管這隻是他自己的發明創造,但是每當他離去後,總有些身份不明的人會湊上來仔細研究這些誰也看不懂的符號。
遠在雅利安城的路德維希和往常一樣首先來到花園裏散步,當他看到一群園藝工人一大早就開始忙碌時,便饒有興趣的走過去與工人們熱烈討論起關於花卉養殖的話題,而有人則借助這一機會悄悄地將一張小紙條塞進了他手裏。路德維希麵不改色與眾人寒暄片刻後,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開始研究起那張小紙條,不多時,他那副凝重的神情中便透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上午九點鍾,奉命參加處置騷亂對策會議的軍政要員們紛紛來到了艾德斯瓦爾宮,很多人從阿爾伯特麵前經過時,都會對他投去一縷心照不宣的目光——他們認為今天這場會議僅僅隻是個過場,而真正的決策其實早已藏在阿爾伯特的腦海中。
當路德維希走進會議室,迎接他的照樣是三呼萬歲,但是眾人還未坐定,他卻突然對烏爾庫姆市長貝奈特發難道:“自從雅利安城發生騷亂後,帝國政府便向各地都發出了預警,但是你卻對這一重要提醒置若罔聞,不但沒有安排警察上街巡邏,甚至就在當地的猶太人已經出現報複苗頭時還無動於衷,結果在烏爾庫姆造成了一百八十九間店鋪被燒毀,七十六人死亡,六百九十二人受傷的慘劇,而此事帶來的惡劣影響更是無法估計!如果你今天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我就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貝奈特吃驚的看著路德維希,壓根就不敢相信這把火會燒到自己頭上,而烏爾庫姆的駐軍司令莫爾根中校則急忙起身替他解圍:“我的統帥,其實這件事情不能全怪貝奈特市長,畢竟烏爾庫姆當地的猶太裔和斯拉夫裔居民已經在一起相安無事的生活了許多年,所以他才會以為發生在雅利安城的隻是個偶然事件……”
“先別急著替他辯護!因為這樁慘劇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路德維希厲聲打斷道:“在騷亂發生時,有部分斯拉夫裔公民跑到你的軍營門前求救,而你卻下令士兵們關緊營門,任憑他們在外麵哭喊掙紮也無動於衷,結果在那七十六名死者中竟然有五十四人都是死在了你的軍營門前!”
“對不起,我的統帥,我當時確實沒有讓那些求救的人進入軍營……但這隻是因為我擔心有人企圖故意混在其中準備闖進來搶奪武器,所以我才……沒有讓他們進來……”
“胡說!”路德維希突然用手憤怒的拍著桌子:“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竟然會害怕幾個手無寸鐵的求救者,這件事情傳出去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會議室裏此刻靜的嚇人,貝奈特和莫爾根額頭上不停地冒著冷汗,而阿爾伯特雖然眉頭緊皺,但是卻並沒有立刻站出來為他們求情。
“我的統帥,貝奈特市長和莫爾根中校雖然在烏爾庫姆騷亂事件爆發前沒有及時利用帝國政府給他們傳遞的信息,但是您也應該看到這次騷亂事件發生的非常突然,別說是他們兩個,恐怕就連您和克勞柏森總理事先也未必能想到會發生這樣大規模的騷亂,而且他們在騷亂發生後也並非沒有及時采取應對措施,貝奈特市長為了及時安置在騷亂中住房被毀的斯拉夫人,甚至把自己的官邸都騰了出來,而莫爾根中校也派出了大批士兵幫助受到傷害的人們從廢墟中尋找自己的財物,這些舉動不僅深受當地居民的感激,也對平息烏爾庫姆的騷亂起到了關鍵作用,所以我認為您不應該再去繼續責罰他們。”
說話的人是斯特倫霍芬大區軍政長官陸軍少將布魯威爾,與貝奈特和摩爾根一樣,他也是經阿爾伯特的推薦才得以擔任這一職位,而且此人還是羅森巴赫的老部下,在德國陸軍中也有些威望。貝奈特和摩爾根緊張的心情也因此鬆弛下來,心想路德維希總不至於連布魯威爾的麵子也不給吧,然而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