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安城的清晨是灰色的,盡管“地心之光”也很想扮演太陽的角色,然而它的存在卻隻能讓人們更清楚地看到自己身邊的黑暗。一夜無眠的齊格菲爾德一大早便來到了阿爾伯特的官邸,在他看來,這個被無數人奉為神一樣的男人一定會給自己心中的煩惱帶來理想的答案。
但是當齊格菲爾德走進阿爾伯特的官邸後,卻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因為對方不僅比往常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就連那雙總是充滿堅定目光的眼睛裏如今都看不到一點希望的色彩,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一定是想來尋求我的幫助,但是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阿爾伯特一開口就透著深深的無奈。
“為什麼?”齊格菲爾德不安的問道:“在您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爾伯特歎了口氣,便將一份報告遞到了齊格菲爾德麵前。後者打開一看,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目光:“古斯塔夫中校想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些人都是由您親自推薦的嗎?”
“我猜不出他究竟想做什麼,但是我想他一定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暗示,否則他絕不敢搞出這麼大的動作。”阿爾伯特說。
“難道是統帥閣下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剝奪您的權力嗎?”齊格菲爾德震驚了:“這不可能,他對您非常信任,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埃爾文,這個世界上可沒有永恒不變的信任。”阿爾伯特黯然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但是如果有一天有人指控是我在背後操縱了這場大規模的族群騷亂,那麼我希望你也不要為此感到驚訝。”
“我絕不容許任何人以這種卑劣的方式對您進行誣陷!”齊格菲爾德氣憤地說:“您一生都在致力於推動民族和解,又怎麼可能在背後玩弄這些陰謀呢!”
“能夠獲得你的信任我真的很感動,但是很遺憾,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表達對我的支持,至少從那場會議過後,我的官邸裏就再也沒有了訪客的身影……”
隨著阿爾伯特將前些天發生在艾德斯瓦爾宮的事情娓娓道來,齊格菲爾德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原本他還打算從對方這裏找到化解族群衝突的辦法,然而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居然成為了路德維希對付阿爾伯特的一件秘密武器,這種心理上極大的不適應頃刻間便讓他完全陷入了一種不知所措的狀態。
“……埃爾文,這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千萬別再對其他人提起了,我自己受些委屈也就算了,可是你現在還擔負著統帥閣下的重托,萬一因為我的事情分心的話,那就會大大延遲民族和解的腳步,至於說到眼下軍隊中的族群衝突問題,很遺憾我無法提供更多的幫助,因為現在的我即便隻是在街上和某個素不相識的路人打聲招呼,恐怕也會給對方惹來麻煩的……”
“這簡直太荒謬了!”齊格菲爾德怒氣衝衝的喊道:“統帥閣下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您!不行,我得去找他評理!”
“埃爾文!”阿爾伯特刷的一下拍案而起:“我剛才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要是你不聽勸的話,那麼以後就再也不要來見我!”
“難道您就真的願意咽下這口氣嗎?”齊格菲爾德難以置信的問道。
“聽著,我的孩子,不是每個人都能一帆風順的走完自己的人生,所以我並不打算去仇恨任何人。”阿爾伯特放緩了語氣:“而且我到現在為止都很感激統帥閣下,因為從我當年被關進阿爾海姆監獄的那一刻起,他就給了我太多的幫助,至於說到眼下這些事情嗎,我想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更重要的是,隻要一個人心中始終懷著純潔而又高尚的信仰,那麼無論遇到多少困難他都能成為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對於阿爾伯特的表態,齊格菲爾德並不感到驚訝,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在接下來的這場演習中究竟該采取什麼樣的戰術,勝了就可以讓孩子們回家,但是如果輸了的話,阿爾伯特的處境也許就會變得更加艱難——盡管他相信對方與那些頑固不化的黨衛軍指揮官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但是他同樣懂得在殘酷的政治鬥爭麵前,有很多事情是不講道理的。
“你用不著替我擔心,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打贏這場演習吧,畢竟讓孩子們回家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這次還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些資料。”阿爾伯特從身邊的櫃子裏取出了一個碩大的皮包:“這裏麵全是雷德尼茨將軍近年來指揮演習時的資料,相信對你會有些幫助的。”
接過了這個皮包,齊格菲爾德卻有些猶豫:“阿爾伯特叔叔,如果我打不贏這一仗的話……”
“埃爾文,在我麵前永遠不要說這些喪氣話!”阿爾伯特嚴厲的打斷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的去完成統帥閣下交給你的任務,否則以後你就再也不要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