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架飛碟在空氣中釋放出尖銳的呼嘯聲,將一枚枚的精確製導炸彈扔到了俄軍陣地上,掀起一片片血霧。俄軍士兵們將所有的防空武器都用上了——高射機槍、肩扛式防空導彈……甚至還有人舉起自動步槍對天射擊,然而那些飛碟似乎個個都是刀槍不入的地獄惡靈,居然毫發無損的在天空上繼續盤旋。
地麵上的進攻又開始了,烏爾希的坦克縱隊依然衝在最前麵,而這一次他們的炮筒裏換上了燃燒彈,熊熊烈火很快在俄軍陣地上蔓延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人體殘肢被燒糊的味道。德軍步兵編隊再次興奮起來,隨軍記者不停地拍下對麵陣地上的慘狀,而許多士兵則開始興奮高呼“燒死俄國佬!”
安德烈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眼前甚至出現了幻覺,一幕幕往事就像電影回放般在他眼前反複重現,漸漸地又出現了一條白色的通道,通道那頭好像還有個聲音在呼喚自己的名字,安德烈情不自禁的朝著通道走去,這一瞬間似乎所有的痛苦都離他遠去了。
“快醒醒!”連長米哈伊爾上尉的怒吼讓安德烈再次睜開了眼睛,“拿起你們的武器,狠狠地揍那幫狗娘養的法西斯!”
安德烈掙紮著從戰壕裏站起身,看到遠處數十輛塗著鐵十字標誌的坦克正向陣地撲來,後麵跟著一片黑壓壓的裝甲車輛,他甚至可以看到有許多德國士兵正從裝甲車裏露出腦袋,朝自己這邊投來輕蔑的笑容。
安德烈裝好彈夾,咬緊牙關。米哈伊爾嘴裏叼著一截快要熄滅的煙頭,像隻老鷹般盯著對麵蜂擁而來的敵人,眼看跟在坦克後麵的裝甲車已經進入了射程,他狠狠地將煙頭踩在了腳下:“打!”
反坦克導彈與火炮頃刻間覆蓋了德軍裝甲車隊,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德軍再次亂作一團,很多士兵帶著一身的火焰從裝甲車裏衝下來,不停的翻滾哀嚎。米哈伊爾抓住時機,帶領部下們端起刺刀衝進了敵群,他們一麵將集束手榴彈塞進坦克炮塔的縫隙裏,一麵和驚慌失措的德軍糾纏在一起,頭頂上呼嘯盤旋的飛碟急得團團轉,卻死活不敢向下發動攻擊。
“不許後撤!”德軍中突然跳出了一名上尉,他舉起衝鋒槍不停逼迫著正在掉頭逃跑的法西斯士兵們再次投入戰鬥。
“狗雜種!去死吧!”安德烈瞅準機會,將刺刀狠狠捅進了德軍上尉的胸膛,對方的嘴裏冒出了一連串的血泡,然後極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指揮官的德軍衝鋒集群頓時垮了下去,而沒有了身後步兵的掩護,烏爾希也不敢停留,隻好丟下數輛冒著黑煙的坦克撤回了進攻陣地。
米哈伊爾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自己身邊又少了幾十號人,他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就硬起心腸帶領官兵們加固掩體,等待下一輪的殘酷戰鬥來臨。
由於進攻連續受挫,納粹德國陸軍第一集團軍司令沃爾夫岡·安德雷爾將軍在司令部裏大發雷霆,幾乎把所有的部下都罵了一個遍,就連不在場的博洛寧根也未能幸免——在安德雷爾看來,如果不是博洛寧根愚蠢的禁止在俄軍通過德國本土時實施猛烈空襲,那麼第一集團軍無論如何也不會遭遇眼下的困局。
一名上校突然走進了會議室,他迎著安德雷爾惱怒的目光,從懷裏掏出了一份陣亡通知書:“司令官閣下,您的兒子剛剛在戰鬥中陣亡了……”
安德雷爾身體搖晃了一下,鐵青的麵孔突然蒙上了一層慘白,“我兒子是怎麼死的?”
“他所在的步兵營和俄軍爆發了白刃戰,他在戰鬥中被敵人刺穿了心髒……”
“我會為他報仇的!”安德雷爾狂躁的將陣亡通知書撕成了碎片:“向俄國人進攻,把這些豬玀統統殺死!”
亨利從灌木叢中探出腦袋,看到那些黑乎乎的飛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和戰友們一起牽著驢子繼續趕路。士兵們給驢子起名叫約翰,還紛紛和約翰一起合影留念,這倒成了一段苦難曆程中的趣事。
“我們可不能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理查森少校顯然對士兵們苦中作樂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要是不趕快離開這裏,你們個個都得被關進納粹的戰俘營!”
亨利一聲不吭的牽著約翰向前走去,後者頗為不滿的發出一陣陣悶哼,似乎是在抗議這些士兵打亂了自己平靜的生活。
又是一陣猛烈的炮擊聲從遠方傳來,亨利警惕的抬起頭,看到遠處的森林裏冒出了滾滾黑煙,“那裏是俄國人的防禦陣地,看來他們一定打得非常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