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能人。成親不過幾年,就中了進士,一路升遷,如今已是陝西布政使了。而林溪更是連生四個兒子,在楊家站穩了腳跟。
雖然因為不在一處做官,多年來有些疏遠,但林溪此人立身正,肯定不會忘了林母當年的恩情。
林如海病急亂投醫,急忙修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地給林溪送去。
接下裏的事情,便是要給林黛玉尋個合適的女婿了,這個人選,必須要是書香門第的,還不能是長子,否則擔子太重,林黛玉未必能支撐起來。
林如海便在自己的一幹同年至交裏尋覓起合適的人選來,一時卻沒能找到合適的人選。隻得暫且放下此事,把注意力集中到轉移家產上麵來。
林如海主意已定,便叫了心腹管家,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了。
管家也是久經曆練,聞言心領神會,便按照林如海的吩咐下去操作了。
揚州人傑地靈,風土與別處不同,賈璉早就聞得大名,又見林如海雖然病重,然而一時之間,卻還能支撐,便隻是每日去見林如海一次,請安罷了。
賈璉住在外院,跟著他來揚州的昭兒也是個機靈的,便有心要討好賈璉,攛掇著賈璉往那行院裏玩耍,自己也好趁機尋些好處。
賈璉本就是個貪花好色之徒,有了王熙鳳,還惦記著王熙鳳的幾個美貌丫頭,素日隻因王熙鳳管得嚴,才不敢過分胡來,但凡王熙鳳錯眼看不到,便要生出是非來。
如今一路送林黛玉來揚州,已經是多日孤枕難眠了,心如撓癢了,現在又見揚州風月之處甚多,又沒有人約束自己,便動了心思,每日往風月之處去。
可巧這揚州的行院卻也和別處不同,因揚州一帶富商最多,這富商為了美色又是肯一擲千金的,便有許多絕色女子自幼就被行院買了,好生教養,竟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
那些風月女子見賈璉儀表堂堂、舉止風流、談吐有度、出手大方,遠比那些腦滿腸肥的富商好得多了,哪裏不心動?便使出渾身解數來,勾著賈璉。
賈璉在京城的時候,隻敢偷偷摸摸地往行院裏去,那裏的女子也不如揚州的有趣,因此,倒真是樂不思蜀了。
林如海聽派去監視著賈璉的人回報說賈璉終日和煙花柳巷的女子為伴,心中暗暗歎氣,便知道這賈家的男子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了。這樣也好,倒是更方便他轉移家產。
林如海這一番操勞,身體便越發不好了。好在林黛玉每日都在他跟前服侍,倒是寬解了不少煩憂。
林溪接到兄長的來信,知道林如海病重,隻怕行將不久,也顧不上其他,當下便要來揚州看林如海,她對丈夫說“哥哥待我不薄,我不能不去見他最後一麵”,楊桂平雖然不放心她自己去,但想到妻子精明厲害,自己又不好擅離職守,隻得叫了大兒子楊守正陪著林溪一起往揚州來。
林溪記掛林如海,又想到平日裏那位常到家中來診脈的鄭郎中醫術高明,或許可以救治林如海,即便無法讓林如海痊愈,能讓林如海多活幾年也是好的。便親自上門求鄭郎中隨同一起到揚州去。
林溪並不知道,這鄭郎中祖上乃是前朝的禦醫,隻是眼見宮闈事多,又逢前朝國滅,才尋機回了陝西老家去。鄭郎中並不願意與高門大戶來往,隻是楊桂平與他有恩,雖然不情願,也隻得應了。
林溪唯恐不能見到林如海,便不住地催促加快前行,終於趕在八月中到了揚州。
林溪見林如海整個人都是病懨懨的,哪裏還是從前那個風度翩翩的探花郎?心中別提有多麼難受了,暗自後悔不該因自己隨夫在外任而數年不曾和林如海相見。生怕刺激到林如海,也不敢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