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便說:“正該多謝薛姐姐呢。那日她拿來的丸藥,襲人每日用酒化開,給我敷了,先前連誰都睡不安穩,用了那藥,倒是能睡得安穩了。”
王夫人見賈寶玉說薛寶釵的好話,可不正中她的下懷,便不無得意地說:“到底是寶丫頭想的周到,其他人萬不能及的。”
賈母也說:“薛姑娘為人處事真是難得,不是我誇她,真真是極為難得的。”說著,便向薛姨媽道,“也不知道姨太太是怎樣調/教的,竟將她教的這樣好,我們家的三個姑娘,就連林丫頭都算上,都是比不得她的。”
薛姨媽忙客套推辭:“老太太也太抬舉她了,不過是個尋常的孩子罷了。”
賈母扭過頭對賈寶玉說:“等你大好了,定要好好謝謝姨太太和薛姑娘。”
林黛玉含笑插話道:“還不止這些呢。老太太不知道,薛姐姐還給二哥哥趕蚊子呢,二哥哥可真是應該好好謝謝薛姐姐呢。”
賈母便問:“什麼趕蚊子,什麼時候的事情,難道寶玉身邊就沒個伺候的丫鬟?”
賈惜春忙說:“老太太不知道。那一日,我們聽說二太太給襲人姐姐漲了月例銀子,便都來給她道喜。誰知道一進來,就見二哥哥躺在床上睡午覺呢,薛姐姐正坐在床邊,給二哥哥繡一個鴛鴦戲蓮的大紅肚兜來著,身邊還放著一個趕蚊子的白犀麈。二哥哥可不是該好好謝謝薛姐姐?”說完,還抿著嘴笑。
賈母聽了這話,便看向薛寶釵,心裏暗罵:好一個沒有廉恥的薛寶釵,居然絲毫不顧男女大防,真是丟人。嘴上卻說:“這倒奇了,丫鬟們都到哪裏去了?襲人呢?”
賈惜春笑說:“那些小丫鬟們都歇著呢,襲人姐姐說她不困,要守著二哥哥。誰知道,後來見了薛姐姐,就托付薛姐姐替她看一會兒。”
王夫人聽了這話,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她眼中的薛寶釵,一向是穩重大方、隨和得體的,怎麼會跑到賈寶玉的房裏去,還不顧賈寶玉睡著了,就坐在床邊上?自己是喜歡她沒錯,可也沒想著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啊。更何況,自己看中薛寶釵做自己的兒媳,是因為知道賈寶玉根本就不喜愛薛寶釵,即便賈寶玉娶了薛寶釵,薛寶釵也不會是他心中最為重要的女子,還是會聽自己的話。如果,薛寶釵還有這樣不得體的一麵,那是否意味著,她在自己麵前的表現未必是全部的她?心裏這樣想著,王夫人看向薛寶釵的眼神就帶了審視的意味。
薛姨媽一貫知道,薛寶釵並不像她的外表那樣端莊守禮,否則也不會需要吃冷香丸了,但她還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敢連一個丫鬟都不帶,就孤身一身跑到賈寶玉的房間去了,還給賈寶玉繡肚兜,便有幾分難以置信地看向薛寶釵,一時不知如何替薛寶釵開脫。
薛寶釵聽見賈惜春開口,就知道這件事情無法善了,她便也不為自己辯解,隻做出並不在乎的樣子:“不過是看著襲人做的針線顏色鮮亮,一時手癢,忍不住替她做了幾針而已。”說著,一臉無辜地看向眾人。
賈母能怎麼樣,若是當真不給薛寶釵留幾分臉麵,那可是在賈寶玉屋子裏,連賈寶玉也得跟著丟臉,隻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寶丫頭真是個好孩子,照顧兄弟,不辭勞苦。寶玉,你是該好好謝謝你姐姐。”
王夫人、薛姨媽、薛寶釵聽得賈母如此說,便知道無事了,便將話題岔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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