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法子,讓賈母和王夫人都知道賈寶玉對林黛玉的感情,刺激賈寶玉一下,讓他緊張林黛玉,也好早來提親,定下婚事。

正好這一日,賈寶玉來看林黛玉。不巧林黛玉才歇午覺,紅鸞和青雀兩個在房裏服侍,並不許賈寶玉進去探視。賈寶玉在就與兩人的鬥爭中,每一次都落敗,知道說不過兩人,無奈之下隻得又退了出來,剛好見紫鵑在外頭回廊上做針黹,賈寶玉便和她說話。見紫鵑穿著彈墨綾薄綿襖,外麵隻穿著青緞夾背心,寶玉便伸手向她身上摸了一摸,問:“冷不冷?”

見賈寶玉關心自己,紫鵑心中一喜,口中卻故意說道:“二爺和我們姑娘如今都大了,從此咱們隻可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叫人看著不尊重。姑娘常常吩咐我們,不叫和你說笑。你近來瞧她遠著你還恐遠不及呢。”說著便起身,攜了針線進別房去了,想著依賈寶玉的性子,肯定要跟著自己問個究竟的,誰知道賈寶玉卻轉身走了。

紫鵑這邊正在後悔,就聽雪雁說道:“是誰給了寶玉氣受,坐在那裏哭呢。”紫鵑聽了,忙問:“在哪裏?”雪雁道:“在沁芳亭後頭桃花底下呢。”紫鵑聽說,忙放下手中的針線,又囑咐雪雁:“若姑娘問我,答應我就來。”

雪雁心裏好笑,心想,姑娘身邊自有紅鸞姐姐和青雀姐姐,沒事叫你做什麼,嘴裏卻應道:“知道了。”

紫鵑便急忙出了瀟湘館,一徑來尋賈寶玉。見賈寶玉果然在沁芳亭後頭桃花底下坐著,便走到他跟前,挨著他坐下了。

紅鸞、青雀兩人對賈寶玉一貫是不假辭色,因此,被兩人不著痕跡地冷待賈寶玉也已經習慣了,不以為意,反倒是紫鵑,賈寶玉因她是榮國府的家生子,從前又是賈母的丫鬟,與她是十分相熟的。便是紫鵑服侍林黛玉之後,對賈寶玉也是十分熱絡的,乍然見紫鵑也不大搭理自己了,賈寶玉心裏難免失落,因此才跑到了樹底下發呆。見紫鵑此刻又不避嫌了,賈寶玉笑道:“方才對麵說話你尚走開,這會子如何又來挨我坐著?”

紫鵑道:“我有一件事來問問你。”賈寶玉說:“問什麼?”

紫鵑道:“姑娘要回揚州去,你竟不知道麼?”

賈寶玉忙問:“林姑父如今在揚州任上,家裏又無女眷教養,為此才將妹妹送到我家來,林妹妹回林家做什麼?”

紫鵑便刺激賈寶玉,說:“林姑老爺是林姑娘的親父,說到底還是父女最親。眼下林姑老爺沒有續娶,你怎麼知道將來也不續娶?等有了繼母,自然是要將姑娘接回去了。即便林姑老爺不再續娶,等姑娘大了,自然是要出嫁的,哪裏能一輩子呆在這裏?”說著,還怕賈寶玉不放在心上,便故意說道,“你們也都不小了,史家的大姑娘都開始說親相看了,我們姑娘比她還大上幾個月呢,說不準兒早就尋好人家了。難道你還攔著我們姑娘不讓嫁人不成?”說完,便仔細看賈寶玉如何回答,誰知賈寶玉聽了這消息,驚得呆住了,並不做聲。

紫鵑心中雖然發急,有意再說幾句,誰知晴雯見賈寶玉長久未歸,便來尋,知道賈寶玉時常到瀟湘館來,便走來找賈寶玉。

那晴雯是個爆炭脾氣,心裏藏不住事,且又最是口角鋒利的,若是被她聽到,自己哪裏能落得什麼好處?紫鵑不好再說,隻得走了。

晴雯見紫鵑徑自走了,也不和自己打聲招呼,心中奇怪,又見賈寶玉愣愣地坐著,全然不似平日的模樣,然而賈寶玉有時就是如此呆呆愣愣的,晴雯也沒放在心上,笑著拉了賈寶玉起身。

賈寶玉便跟著她回了怡紅院,回去之後,更是呆呆傻傻的,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無人理他時,便傻傻地呆坐著。花襲人一看不對勁,頓時想起前次賈寶玉魔怔的事情來,嚇得魂飛魄散。花襲人已然是賈寶玉的內定姨娘了,見賈寶玉這個樣子,如何不急,叫了晴雯來問,晴雯忙說明了當時隻見是紫鵑和賈寶玉一處說話,說的什麼自己並不知道。花襲人唯恐賈母和王夫人知道了,會怪罪自己沒有服侍好賈寶玉,也不敢去使人去告訴二人,叫了秋紋、麝月來看著賈寶玉,自己便跑到瀟湘館裏頭去找紫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