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人睡得很熟,一絲動靜皆無。
不到一刻,屋外終於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三月走到門口垂目站定,卑微的躬身迎接。一人提著燈籠走在前麵,正是剛才離開的女子,身後一人身形都隱在鬥篷之下,緩緩的走了過來。
他後麵還有侍衛魏三,以及一位女官,這人正是葉西鳳。
魏三與三月留在屋外,那女官隨著他的步伐走進屋內。提著燈籠的女子將燈籠掛在門邊,她走到床前掛好幔帳,將熟睡的容顏袒露在三人麵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開始吧。”
那名女官衝葉西鳳微微欠身,見他又輕輕點頭這才坐了床邊。她從被底拉出容少卿的手,兩指一拉,頓時露出一截雪白玉腕。
圓臉的侍女過來解開葉西鳳領前繩係,兩手一抖收了鬥篷站在一邊不動。他站近了些,淡淡的目光就落在容少卿毫無血色的雙♪唇上。
醫女仔細拉下她的袖子,重新將容少卿的手送回被底,扯平了薄被的褶子,這才起身站在一邊。
“脈來滑數有力,應指突跳如豆,但搏動的部位較滑脈短小,故雲“如豆大,厥厥動搖”。其所主病為主驚,主痛……”
葉西鳳一撩袍角坐在床邊:“說重點。”
她忙道:“容姑娘長期縛胸,因為痛則陰陽不和,氣為血阻,驚則氣血紊亂,隻調理調理身子即可,並無大礙。”
他仔細聽著,吩咐下去:“白芷,讓老吳按著方子做膳食,務必調理好她的身子。”
那名圓臉的侍女無奈的偷偷翻白眼:“是。”
他聽出她聲音中的不滿,冷厲的目光頓時掃了過去。
葉西鳳喚作白芷的圓臉姑娘趕緊低頭:“奴婢白鏡。”
記錯人了……
他經常這樣,家中侍女小廝記不住嘴臉,索性也不叫她名字了:“將她送回宮裏,記下方子送到灶房去。”
白鏡趕緊應了,帶著那女官走了出去。
容少卿的床頭還掛著他白色的大麾,葉西鳳狹長的雙目微微眯起,伸手摩挲著。她睡得很熟,應該說這熏香的藥效還有一小段時間。
他坐近了些,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從被底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她寬袖頓時滑落一些,露出白皙的肌膚在眼底。
葉西鳳微微低頭,薄唇輕輕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習武,骨節卻也單薄好看。
配合著她吃下的藥丸,這熏香其實隻有兩刻的功效,之後逐漸失效。他輕輕放回她的手,隻定神看著她。
前世的葉西鳳是一個失敗者。
那不爭氣的周允並不渴望皇位,隻因他與景家的關係,葉景兩家便站在了他的背後,結果全軍覆沒。
他貪戀的看著那熟睡的容顏,這時才慶幸自己有這樣一次重來的機會。
彼時他先是看中了容少卿的能力,才招其到了麾下。東征西戰那麼幾年,她一直深深掩藏著自己女兒身的秘密。
作為他的愛將,她偶也露出一點俏皮,因仗著他的寵肆無忌憚的流連在京中名貴當中。
景昶與她走得很近,等他知道了她身為女子的事,二人已經私定終身。
他先是憤怒,先還覺得是她辜負了自己的信任,惱其隱瞞身份,惱其遠離自己……
葉西鳳最後悔的是,他那時也沒弄懂自己的心意,仍舊在奪位大戰中與她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大戰前夕,她與景昶成親。
大周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