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聞言眼前一亮，如同撥雲見日一般，她笑道：“立冬姐姐這法子，聽上去不錯。”
燕皓南卻皺緊了眉，他疑問道：“你的醫術當真不會出錯？即使你想做手腳，那也需要合適的藥品，若我猜得不錯，你要用的是修羅散，如今這藥在市麵上可還有渠道？”
立冬一時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燕皓南居然會準確地猜出修羅散，不過這驚訝也僅僅是一瞬，隨後後她淡淡道：“世家之中，陰私的手段多了去，並不需要市麵上那些渠道。”
“這些年來我能在侯府立足，自有我的本事，甚至連大夫人都不知曉我會醫術。這次二小姐的事兒交給我，我可以保證，絕不會有任何差池。”
燕皓南一時無話可說，似是在找立冬話中的破綻。畢竟這若是立冬的緩兵之計，事實上她後來什麼都沒做的話，隻會是害了沈蕪。
沈蕪則不然，她見立冬把秘密都告訴了自己，心內並不覺得立冬會騙人。且立冬往日的照拂，沈蕪一直都看在眼裏，如今立冬肯為了自己走這一趟渾水，沈蕪自是感激不盡。
於是沈蕪朝燕皓南道：“燕大哥，我相信立冬姐姐的為人，咱們回小春院吧。那幾個丫鬟被打暈的事兒，你能想法子圓過去嗎？”
燕皓南回頭看著沈蕪，目光深沉似海。
他突然發現，其實她一直都不願意跟自己走，所以才會輕易改變主意。
相反，他卻是為了沈蕪，心甘情願地在安伯侯府待著，甚至一待就是十餘年。
此刻沈蕪寧可相信一個半生不熟的丫鬟，也不願將餘生托付給他。那他為她付出的一切，到底又算什麼？
燕皓南看著近在眼前的沈蕪，竟是頭一回對那張清麗妖嬈的小臉感到堵心，他憋著一口氣道：“好。”
沈蕪抿了抿唇，她知道燕大哥心裏定是不愉快的，可這時候她沒什麼好法子，唯有歉疚地開口道：“抱歉，我辜負了你一番好意。”
燕皓南眼底忽明忽暗，最終他什麼都沒說，一把提起沈蕪帶她離開。
他留下立冬在原處，連沈蕪想對其道個謝都來不及。
回了小春院後，沈蕪躺在床榻上想著。眼下既然有立冬相助，相信定能解決此事，自己不用跟燕大哥不明不白地離開，算是最好的一種情形。
說她自私也好，不念及燕皓南的情意也罷……此刻沈蕪的心裏都沒有燕皓南，她自然不願去過被藏在燕皓南羽翼下的日子。
沈蕪輕輕一歎，她伸手想探一探衣領下的玉佩，結果突然想起，玉佩早被她送給世子了。
其實……世子這時候為何不出現呢？
即使他早上剛剛啟程，可臨近中午時分，隱八應當就過去稟報消息了。眼下已是大半夜，世子若想趕回來，這時候早應該到了才是。
如果此事是世子來解決……
罷了罷了，做什麼給他添麻煩呢？
沈蕪正在心內這般想著，冷不防聽見隱八的聲音在窗邊響起：“少夫人，屬下回來得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