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那聲音就像是有一個很胖的人走在冰麵上,然而冰快要被踩碎了。讓人不寒而栗。
白澤‘嘖’的一聲,皺眉蹲下,用手扶了一下冰麵,冰麵頓時增厚了不少,那聲音被硬生生的壓下去了。
“關於我們……的事情,以後我再和你解釋,”白澤言簡意賅地對季秋白說道,“你別誤會,我們。現在,就是一個人。”白澤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季秋白,無意識地磨蹭了一下指環。
季秋白尷尬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什麼叫你別誤會,媽蛋,你就不能提前說嗎,我現在已經誤會了……
白澤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感:“他們說我的血可以辟邪。我不知道是不是傳聞,我剛才試了試結果沒有用,傷口還沒辦法愈合,因為特殊原因現在我受傷你也會受傷,如果兩人有融合的機會那麼就可以複原。”
白澤深呼吸說:“海底下那東西很大,這冰層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你躲遠點,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停留,你往山上跑,看到醫生他們就在原地等著,別讓他們過來。”
季秋白本來還想問什麼,但是白澤一揮手,臉上很沉重,讓季秋白自己趕快走。季秋白猶豫了一下,就聽到那刺耳的撞擊聲,白澤加厚過的冰層都出現了裂痕。白澤斂神站起,脊背挺得筆直,海風吹得他的頭發四處飛舞,那人手裏握著冰刃,看起來那麼——
季秋白手腳並用地往山上爬,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一聲破冰巨響。季秋白咬牙忍住不往後看,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弱小了。根本沒辦法幫白澤,那麼弱小,弱小的可恨。
可惡啊……
季秋白咬牙咬的都流出了血,這邊的山路更不好走,本來就狹窄的山路上還有好多雜草,那些草的葉子很鋒利,把季秋白的手臂劃傷了好幾處。
走出去不到一百米,季秋白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那個場景,季秋白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
他愣在了原地,盯著不遠處的海麵,連說話、慘叫的能力都失去了。那還能是章魚嗎?能有那麼大的章魚嗎?
那海怪身上都是粘膩的液體,白澤晃晃悠悠地站在章魚身上,眨眼睛就將章魚半個身子凍住了。然而章魚實在是太大了,簡直是章魚的祖宗,白澤隻來得及凍住他半個身體,章魚其他的觸手就已經朝著白澤那邊扇了過來。
白澤一躍而起,腳下附著著空氣凝結出了無數冰粒,然後支撐著白澤跳起,堪堪躲開了章魚的攻擊。
章魚的觸手拍到了它自己身上,頓時發出了山崩一樣的聲音,水珠四濺,季秋白隻聽得那章魚劇烈的噴水聲,白澤已經拽住了那章魚的另一半觸手,千鈞一發之際將章魚整個凍住。
那海怪再也無法動彈,在白澤的低溫傷害下,身上出現了青紫色的凍痕。
白澤像是筋疲力盡一樣,一下子坐到了章魚的身上,看起來像是在喘氣,一動不動。
季秋白張口想喊,但是害怕白澤聽不見,於是也不管白澤說過什麼了,直接順著山坡向下滑,他心裏想的是,他媽的愛死不死,我現在,一定要跟在白澤身邊。
季秋白心髒劇烈地跳動,他覺得很不踏實。那海怪看起來太奇怪了,白澤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把它全都凍住了。
有什麼沒解決有什麼沒解決——
季秋白幾乎要咳出一口血,他想嘶吼著提醒白澤,但是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說不出來。
季秋白狂奔向白澤,在距離他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季秋白看到了白澤從章魚身上滑下來,坐在地上,拚命地呼吸。
不知道為什麼,季秋白感覺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以至於他跑得拚命,呼吸中都有鐵鏽味。
終於,季秋白跑到了白澤身邊,喘著,一把拽住白澤的手,然後停也不停的轉頭就跑。
白澤整個人就像是脫力了一樣,渾身濕透,麵色慘白。
季秋白用了吃奶的力氣拽白澤,把他往前麵推。這地方很危險,白澤不能呆在這裏。季秋白閉上眼睛,幾乎要累死了,卻咬牙喊了一句:“小心——”
一語成讖。
剛剛被凍得一動不動的章魚,拚著老命也要拽著他們兩個,那東西動了動眼球,‘噗’的一聲,一團黑色的髒水從它身上噴射而出,落在了躲閃不及的兩人身上。
季秋白就感覺一陣冰涼,一股腥臭撲麵而來,他比白澤好一點,白澤的左臂被汙水沾上了,而季秋白是整個人都被潑到了。
白澤慘白著臉,盯著季秋白,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麼。
沾到墨水的地方灼燒一樣的痛。季秋白隻覺得腦子裏轟鳴作響,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那章魚,發現它終於死透了,冷笑一聲,然後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28·能力是淨化。
被汙水碰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季秋白深吸一口氣,差點被那腥臭的味道熏吐了。他渾身上下都是墨汁,那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沾在身上像是有生命一樣,往季秋白身體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