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完的時候,梁母也萬般期待地約完相親的時間地點,進來告訴了她。
梁盞掃了一眼,發現果然很著急地直接定在了今天晚上。
行吧,起碼妝沒白化。
因為確定了晚上就去相親,中午時分,和朋友釣完魚回來的梁父也態度溫和了不少,甚至對她說,明天親自下廚給她做魚。
梁盞受寵若驚:“真的?”
說到做魚,這在梁家也算是一個每年必提的梗。
梁盞從高中開始住校,因為她小時候實在是皮,所以家裏人都覺得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頭肯定不會吃虧,至於照顧自己這種事,練練就好了。
反正讀中學住校,獨立最多不過自己洗幾件衣服而已。
不過就算是皮如梁盞,在那個階段,也沒有免俗地想過家。
那次她因為得了流感沒法上課,回家又麻煩,就請了一天假在宿舍躺著。
所有人都在上課,隻有她一個人在宿舍裏待著,偏偏宿舍裏也沒有任何可以娛樂的東西。
於是躺了半天之後,她就委屈了起來,跑到樓道裏的公共電話那打電話給她爸,說想吃他做的魚了。
那會兒梁父因為工作,已經很少再下廚,所以她也就是說說,撒一句嬌。
結果當天晚上,宿管阿姨過來敲門,給了她一個還熱乎的保溫桶,說樓下你家長讓我給你的,按規定他上不來。
梁盞一邊吃一邊哭得稀裏嘩啦,後來得知這魚湯還是梁父特地在二中附近的朋友家借了廚房做的,更加感動。
當然,此後的好幾年裏,再吃到魚,就都是逢年過節的時候了。
所以這回舊話重提,梁盞也有點高興。
她在餐桌上保證一定會認真對待今晚的相親。
然而認真的結果往往是被打臉。
梁盞的第十個相親對象,在長相,家庭,工作這三方麵都算優秀的情況下,還年近三十沒對象,那當然是有原因的。
他眼光高不說,還有非常重的處女情結。
梁盞聽他向自己確認這事的時候,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平心而論,這樣一開場就把條件說明白還算好的,所以片刻後,她就鎮定了下來,平靜地告訴對方,那沒辦法了,她不符合他的擇偶標準。
最後他們連飯都沒吃就直接散夥回家了,梁盞想,如果是哪個七大姑八大姨介紹的倒也罷了,但這人是她爸同事的兒子,那八成會把兩人根本沒法談的原因如實轉達到她爸那邊。
而以她爸那保守到恨不得她夏天一直穿長袖長褲的性格,怕是要瘋。
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除了主動坦白,她別無他法。
打車回去的路上她還在想,這下不用她演,就得把紀同光牽扯進來了,她還是解決了家裏的事就找人道歉去吧。
傍晚六點半,她回到家中。
時間有點早,她父母還沒正式開飯。她媽在廚房裏炒菜,偶有那麼一點香味飄出來,十分誘人;她爸則是在沙發上坐著看新聞,看見她開門回來居然沒有太驚訝,隻沉著聲音問她:“這次又是什麼理由?”
梁盞:“……”
她實話實說:“他接受不了有過性生活的對象,我隻能回來了。”
梁盞沒說的是,其實她也接受不了這種仿佛還活在大清的男人,因為她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她爸一定會覺得她在借機諷刺他。
更不要說就算隻有前麵這句話,梁家便能立刻上演一場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