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盞:“……其實還是需要的。”
兩人這麼麵對麵坐著,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以至於幾度走神,忘了手上在忙的事。
窗外陽光正好,打在她才護完膚的臉上,光影之間,似能看清皮膚上那些細小的絨毛。
紀同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微微起身,越過了自己屏幕熒熒的筆記本,也越過了她那個裝化妝品的黑金箱子,吻住了她唇角。
梁盞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眨了兩下眼睛,但卻沒有推拒。
暖意從唇角處慢慢蔓延開,比身側漏進來的初冬陽光更舒服,叫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而他偷完這一吻就坐了回去,還一派認真道:“忙到現在了,讓我充個電。”
梁盞:“……”親都親完了,她還能說不給充嗎?
鑒於化妝期間,他一直在這麼時不時搗個亂,還一次比一次不客氣,最終梁盞一照鏡子,發現鏡中兩瓣唇水潤鮮豔,連口紅都可以省了。
她提醒他:“你不是正事還沒忙完嗎?我們吃完飯再回來,起碼也要十點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今晚能不熬夜就別熬。”
在熬夜問題上,紀同光總是十分氣短。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道:“你放心,出門之前,我一定做完。”
梁盞哭笑不得:“你這語氣,怎麼像在跟甲方交涉?難道在你眼裏我很凶嗎?”
他搖搖頭,說不是凶,是你比所有甲方都更重要。
梁盞想,這還真是一句充滿社畜氣息的情話,可憐中帶著好笑。
她也確實笑了:“那我可太榮幸了。”
紀同光說到做到,最後在三點半左右大功告成,合上了他特地帶過來的筆記本。
考慮到他為了整理導師的作品集,從早上久坐到現在,難免疲憊,梁盞幹脆提議,一會兒由她開車。
“不過我從來開不快。”她說,“我們怕是得再早個十分鍾出門。”
“現在就走也行。”他沒意見,“路青揚說他今天也在。”
梁盞終於有機會問了:“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的?你還知道他今天也在?”
他側頭瞧過來,道:“他人不錯。”
梁盞:“……???”
“剛回來的時候和他碰上過幾次。”他隻說碰上,沒說是路青揚約他給他出追求她的主意,“後來他有個朋友要裝修房子,托我介紹靠譜的室內設計,一來二去就熟了。”
說到室內設計,梁盞立刻精神抖擻:“我快存夠錢了,回頭也給我介紹一下,我要把這重新裝一下。”
紀同光一口應下:“沒問題。”
“不過你要裝修……”他語氣一轉,“裝修期間你要不要住我那?”
梁盞:“……”
他有理有據,仿佛自己毫無私心:“徹底重裝不簡單,沒個小半年搞不定,你住我那,這小半年的租房錢就省了。”
梁盞:“我本來是打算跟阿言一起住半年。”
這下輪到紀同光:“……”
雖然已經是新晉男朋友了,但在沈子言這個十年閨蜜麵前,紀同光覺得自己立刻沒了競爭力。
再開口時,他就有些忐忑了:“我記得你說過,她住城東。”
梁盞忍笑點頭:“對。”
他繼續忐忑:“那你通勤會比較麻煩。”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胡說八道,他還非常認真地解釋了起來:“我之前還和城規的朋友們聊起過,同樣是人口格外密集的住宅區,住在城東,通勤成本要高很多,那邊公共交通設計得不太好,還特別容易堵車。”
梁盞聽到這裏,再忍不住大笑起來。
“好了好了。”她說,“我知道,住你那更方便。”
紀同光立刻:“那你來住嗎?”
梁盞:“如果你再買一床被子的話。”
他反應過來:“你想睡客房?”
“不然呢?”她伸手撫過他麵上的黑眼圈,道:“我睡不夠的時候脾氣特別差,我不想到時候我們為了作息鬧得不開心。”
對梁盞來說,既然決定了要和這個人試一試,那起碼得為盡量延長這段感情做一點努力。
她知道自己的缺點,也知道他的為難,所以才會在住到一起之前直截了當地把顧慮說出來。
雖然答應是一時衝動,但答應了這麼多天,她沒有一刻產生過類似後悔的情緒。
她想沈子言說得對,哪怕將來的事沒有定數,現在都是八字沒一撇,當下最重要的事,當然還是好好把這場戀愛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