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戰萬家嶺-一百九十七節
上官雄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見青木幸子還是神情恍惚地坐在那裏,心中不禁對這個一心想做特工的日本女人,頓生憐憫之情。象她這樣年紀的女人,如果不是這場由日本軍國主義發動的罪惡戰爭,她已經是事業有成或者在家相夫教子,而這場惡魔導演的戰爭,不僅給中國和亞洲人民帶來了空前的災難,同時,也讓日本的整整一代人迷失了方向,他們在所謂的大東亞聖戰的狂熱中,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
他走到青木幸子的麵前,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給她,青木幸子木然地接過煙,當上官雄劃燃火柴後,她急劇顫抖地湊過去點上,剛吸了一口,邊劇烈地咳嗽著。
“我走之後,沒人來過吧?”
“沒……沒有,哦,我……我不知道。”
上官雄立即從她手中拿過鑰匙,迅速到她房間一看,房間和他走時沒有什麼兩樣,鬆本也夫的屍體被捆裹著,依然在窗戶底下,他湊過去聞了聞,好在還沒有味道。於是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青木幸子的身邊,笑著對她說:“好了,一切都解決了,沒有任何問題。”
青木幸子並沒有看他,目光呆滯的像是聚不到一塊似的,聽他這麼一說,隻是翹了翹嘴角,像是努力擠出一點微笑但又實在擠不出來:“我知道,您會有辦法的。”
“好了,現在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您……您可以摟著我嗎?”
上官雄用手環抱著她的肩膀:“沒事了,真的沒事了,等天一黑,我就送你離開這裏。現在,你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青木幸子斜靠在他的懷裏,手中的煙已經熄滅了,但她依然用手指夾著:“在陸軍醫院裏,有個犯人是日本人,他叫渡邊,在伊代的脅迫下,他暗示救趙傳凱出去的那個人可能是你,我清楚特高課的手段,他們如果想要一個人開口的話,幾乎沒有人能不開口。所以,我就把針管裏僅剩的鎮靜劑給他注射進去了,他當然是安靜了,但還不至於致命,因此,我就趕回來再拿些針劑過去,準備下午再解決了他。上官君,您在聽嗎?”
“我在聽,而且十分感謝你為我冒那麼大的風險。”
“等我準備好一切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因為早上起的太早,我想休息一下,卻發現那個老不死的在我的臥室裏。我想,他一定又是寂寞了,再加上伊代說你一個晚上在她那裏,因此,他一定是來找我宣泄一下獸欲的,反正與他做那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也不是一年兩年,雖然心裏厭惡,但表麵上我還是不動聲色,象過去那樣去迎合他。誰知他走上來劈頭蓋臉地就給了我幾個耳光,然後凶神惡煞地盯著我,先是怒罵我無能,至今沒有贏得你的心,以至於他在同僚麵前顏麵盡失,繼而又追問我是不是已經追隨了你,背叛了大日本帝國,我當然矢口否認,但他卻拿出從我房間找到的電台,非要我承認不可,否則……”
“你怎麼會有電台?”
“昨天中午以後,你和趙傳凱相繼失蹤,我擔心可能是我跟你說過的在地下室的人出賣了你們,而你到地下室去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就到地下室去尋找了一番,後來發現了那部電台。我想,都說是捉賊捉贓,如果他們找不到電台的話,那麼也就治不了你們,所以,我把電台拿回來了。”
上官雄怎麼也沒想到電台是她取走的,真是無知者無畏,因為沒有了電台,他隻得冒險到特高課去發報,如不是麻生茜急中生智,他不僅暴露無疑,還會因此而誤殺一名共產國際的同誌。
“那個老不死的不僅說我是你的同夥,還一口咬定是我夥同您救出了趙傳凱……我想,其他罪名也就算了,可這叛國罪我可擔當不起,那樣的話,我的家人都要遭唾棄的。當時我也沒想太多,在他苦苦相逼的情況下,我就把準備用在渡邊身上的針劑用在了他的身上……後來的情況,您都知道了。”說完,她把煙放到嘴裏猛吸了幾口,這才發現香煙已經熄滅,她扔掉香煙後,望著上官雄:“我是不是闖下了天大的禍了?”
上官雄把她的臉扶正,然後對她說:“沒有關係的,雖然說這裏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但天下大得很,離開了這裏,你就等於永遠擺脫了鬆本也夫的陰影,也就等於徹底擺脫了軍國主義的枷鎖。我等會給你寫兩封信,一封是給仁愛醫院的院長斯丹法諾的,他在武漢和重慶都辦有分院,到時候可以看情況,你留在那裏也行,讓他把你送出中國也可以。另外一封信是寫給軍統的毛處長的,這封信你不要輕易示人,隻有在旅途中被中國軍人抓住後才可以出示。離開這裏後,你最好隱姓埋名,不要再出現了,因為你走後,我會製造出鬆本也夫帶著你私奔的假象,這樣的話,特高課也不會定你叛國罪而連累的你的家人。好了,放心吧,你和你的家人都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