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放牛娃到司令員-十五、 千裏躍進大別山(2)
1947年8月7日夜，晉冀魯豫野戰軍第1縱隊突然向南急進，8日下午進至定陶東南冉固集、王店一帶；第2、3縱隊向張鳳集地區移動；第6縱隊向城武守敵發起猛攻；華東野戰軍第8縱隊也同劉鄧部隊南下。劉鄧主力和華東野戰軍一部，已經向南跳出國軍包圍圈。陳毅部第1、4、6縱隊和劉伯承部第11縱隊，正雲集黃河渡口，積極準備渡河北返。因此，蔣介石命令王敬久兵團、吳紹周縱隊、羅廣文兵團等部，均正麵向南追擊；張淦縱隊及騎兵第1旅速進至野雞崗、民權一帶堵截；周碞指揮整65師、新21旅及傘兵總隊，火速開至隴海路一線伏擊。9日，劉鄧左、中、右三路大軍前鋒，已經抵近隴海路，而蔣軍還在原地踏步。
盧彥山率54團奉命作為千裏躍進大別山中路軍的先鋒團，於8月7日夜由菏澤之張鳳集地區南下，邁開了千裏躍進的第一步。他們每日行軍八九十裏，於8月11日跨過了隴海路。路麵被太陽曬得滾燙，鹽堿地上閃著白光，烈日烤得人們渾身冒油，衣服和褲子早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被包冒著熱氣，露出白色的汗漬。戰士們用樹枝編成偽裝圈，戴在頭上遮太陽，有的幹脆撐開了雨傘，戴上了草帽，有的甚至脫光衣服，穿著褲衩行軍。每隔二三十裏才有一個村莊，部隊才能得到豫皖蘇軍區茶水站的供應。部隊以每小時10裏的速度往南走。隻要是遇上水溝，也不管它是否幹淨，大家就會湧上去喝它一肚子的，或者把毛巾打濕，邊走邊擦身子。盡管這樣，隊伍裏還是不斷有人暈倒，甚至中暑身忙，就連野戰軍警衛團的小夥子們也因中暑而死了好幾個。行軍速度越來越慢，指戰員中暑的事情不斷發生。尖兵連已經有10來人中暑暈倒，一人死亡。盧彥山和團領導動員所有體力好的同誌開展體力互助，命令部隊把些不要緊的東西扔掉。不久，劉鄧首長命令各部隊改為夜行曉宿，並給部隊增加了夥食費。
8月16日拂曉，盧彥山率中路軍先遣團到達鄲城集，奉命休息，準備下午向新黃河主流區進軍。從鄲城、秋渠進入黃泛區到大沙河之間，有40來裏路程都是黃泥灘。黃河歸故以後，低窪的地方還有大大小小的水坑，也有少數沙泥地比較幹，但仍然陷腳，有的地方淤泥深及膝蓋。豫皖蘇軍區二分區一個團及工兵、通信分隊探測了兩次，找到一條比較好走的路，而且都做了路標，還安排了熟悉黃泛區情況的部隊給大軍帶路。整個黃泛區沒有人煙，沒有可以飲用的水，因此，豫皖蘇軍區二分區在沿途設立了幾個茶水站，可供大軍飲用，但也是有限的。走過淤泥區，上了大堤，就算走出黃泛區了。再走10裏地就是槐店，它的上遊是周口，下遊是界首。劉、鄧命令各縱通過黃泛區後，1縱從周口、竇門一帶渡過沙河；3縱由界首附近渡過沙河；2、6兩縱和野司以及中原局機關，從槐店渡過沙河。各部11時30分開始向黃泛區進發，到沙河渡口的行程是180裏。
南征中路軍排成8路縱隊，在向導帶領下，沿著豫皖蘇軍區部隊設置的路標，向黃泛區中心地帶前進。越往裏走，路越爛，淤泥也越深，有時一腳踩下去，要費很大勁兒才能拔出來。指戰員們廣泛開展體力互助，向南行進。在54團戰鬥部隊後麵，幾百輛汽車發出雷鳴般的吼聲，成千上萬的人推著、拉著它們，艱難地向前爬行。近萬匹牲口拉著幾千輛大車，長嘶吼叫，一步一步地向南行進，終於在拂曉前走出黃泛區。隊伍繼續往南走了10來裏路，天蒙蒙亮的時候，進了槐店鎮。這個鎮子是沈丘縣城，沙河北岸的一個重鎮，沒有遭受過黃河改道的無情襲擊，市場比較繁榮。它的上遊是周口，下遊是界首。豫皖蘇軍區二分區早給54團準備好了茶水和早飯。
劉鄧中路軍正雲集沙河北岸待渡。兩座用渡船搭成的浮橋上，排成六路縱隊的部隊和卡車、大車、炮車源源不斷地奔向南岸。左路楊勇縱隊在竇門附近的新店渡口，實施敵前強渡，大部渡過沙河；右路陳錫聯縱隊迫近沙河，並奪取了太和渡口，正從界首一帶渡河；豫皖蘇軍區部隊正在沙河南岸協同第1、6、3縱隊先頭部隊橫掃南岸蔣軍，在180裏寬的南岸地區內，已經沒有蔣軍的蹤影了。
8月19日，蔣介石命令第82旅開駐馬店；第85師開確山；第65師開長台關，防止劉伯承部隊向西南“流竄”；王敬久兵團速接太和第8綏區防務；第8綏區司令夏威率主力移防固始、潢川；令張軫率所部防守洪河，阻止劉鄧部隊南下。不久，顧祝同判明劉鄧大軍的戰略意圖是南進大別山，令吳紹周縱隊在確山下車後，繼續開往正陽堵截劉鄧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