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玉羅刹居然答應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傷勢其實很嚴重,已經快要不久於人世,所以小玉心疼自己,所以才答應了自己這個“任性”的請求?

郭誠的腦海之中瞬間腦補出了數個看似合理的解釋,但是這些解釋的下場,全部都是他英年早逝……

“愣著幹啥,快點給我啊!”玉羅刹左等右等,遲遲不見郭誠動作,不由得出言催促道。最後還是自己伸手從郭誠的手中將那一壺酒搶了過來。

郭誠發誓,在玉羅刹硬搶,掰開他手指的時候,他聽見他的骨骼在咯咯作響——果然,這輩子想要看見玉羅刹溫柔,估計隻有做夢了。

郭誠眼睜睜的看著玉羅刹咬開了酒壺的塞子,呸的一聲就將塞子丟在了一邊。

玉羅刹正想要下手,冷不丁一抬眸,就見到郭誠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可憐巴巴的叫人想到一隻落水狗。

看得玉羅刹心裏有點發毛,還莫名的有點悲從中來。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玉羅刹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腦袋,問道。

“小玉啊,其實我覺得還能夠在搶救一下。”郭誠弱弱的道。

“啥?”玉羅刹一臉懵逼。

“不過要是搶救不來了,以後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還好還有那倆兔崽子陪著你,我也能夠安心一點了,就是……”郭誠開了碎碎念的模式。

玉羅刹原本的一臉懵逼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黑的不能夠更黑的臉,不過他最好奇的一點就是,他們認識這麼久了,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郭誠居然這麼容易就碎碎念了。

“你說的都是什麼玩意兒?”玉羅刹聽不下去的最後還是沒忍住一巴掌呼上去了,“誰跟你說你要死了?你要是就這麼死在我麵前了,這不是砸我的招牌麼?你當我這麼多年的煉藥都煉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郭誠被玉羅刹的巴掌呼的一愣,捂著自己被打的額頭,可憐兮兮地道:“那你是要拿酒怎樣啊?”

玉羅刹手腕微動,酒壺之中的酒液隨著他的動作搖晃,發出輕輕地聲響。隨後,玉羅刹揚起嘴角,眉毛一挑,笑靨如花地道:“這樣!”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透明的酒液傾倒在郭誠寬闊的脊背上。酒液流淌而下,洗去沾了滿背的新鮮血液,滲透進入那皮肉翻滾著的傷口之中。

“嗬……”郭誠仰頭發出一聲痛呼,最後咬緊了牙關,將所有的呼喊全都關在了自己的喉嚨之中,隻有牙縫之間還漏出幾聲吸冷氣的聲音。他的鼻翼飛快的翕動著,似乎是想要靠著飛快的呼吸來減緩自己的痛苦。

玉羅刹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條,將郭誠悲傷的酒水抹勻開來,尤其是那些傷口所在的地方,更是重點照顧。

身為一個煉毒,但是也救過不少人的另類醫者,玉羅刹知道傷口碰上這樣的烈酒有多麼的疼痛,估計就跟再捅上一刀,還要讓刀刃在在傷口之中慢慢的研磨旋轉差不多。

要是現在還有別的辦法,玉羅刹也是一點都不想郭誠承受這種痛苦,隻可惜,沒有選擇了。

被那些機甲碎片傷到還不算什麼大事,但是那些蟲子……

看著那些在酒水的衝刷之中痛苦的打滾,最後一動不動的蟲子,玉羅刹的心情沉重的像是被人抓著往下墜,一點都不知道這顆心會落到那裏去。

“呃……”郭誠猛地垂頭,張開嘴大大的呼吸了一口,然後呼哧呼哧喘個不停。

但即便是這樣的痛苦之下,他還是咧嘴一笑,道:“安逸的日子過的多了,這樣的痛苦,居然也承受不太起來了。”

玉羅刹從鼻子之中哼了一聲,道:“好漢不提當年勇。”

郭誠渾不在意的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你這酒好歹給我留……哎喲你打我幹嘛?”

“打的就是你這個要酒不要命的酒鬼!”玉羅刹手中的布條甩在郭誠的肩膀上,“你重病了,知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郭誠回過頭來,居然點了點頭,道:“我察覺到了,身體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鑽來鑽去,所以,是剛才的那些蟲子吧?”

“知道還這麼……”玉羅刹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回去,我先把你背上的傷弄好了,再說別的。”

“別擔心,會有辦法的!”郭誠依言轉過去,口中卻說著安慰的話。

“廢話,當然會有!”玉羅刹一邊說,一邊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