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洲應聲而起:“思思,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阿洲哥,你好好照顧霜霜,自己的身體也要當心,工作上的事情,能放給下麵人做的就放下去,照顧好大家。”
許暮洲答應下來,送池故思出門。
電梯門一開,就見沈素芳一臉怒色,沈佩蘭提著果籃,正小聲說著什麼。
八目相對,沈素芳盯著池故思,滿眼詫異,沈佩蘭繃緊了嘴巴,片刻,很不自然的打了聲照顧:“表哥。”
許暮洲一看見沈素芳和沈佩蘭,臉色驀地變得很難看。
對於這兩個女人,他是真的窩了一肚子火。
都是她們毫無界限感,明知道季家已經當眾提出跟許家解除婚約,還非要跟季馨兒走的那麼近,令她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啥,以至於釀成如今的禍事。
許暮洲應都沒應一聲,連媽帶表妹一起無視,衝池故思點頭示意,轉臉就走。
沈素芳一向端著她身為許家當家主母的架子,許暮洲當著一個陌生女人的麵不給她麵子,令她也憋著一口氣,冷冷一喝:“阿洲!”
沈佩蘭對於許暮洲,已經產生了很深的恐懼心理,許暮洲一變臉,她就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她連忙拉了拉沈素芳的手臂,衝許暮洲的背影努了努嘴,示意許暮洲這會兒心情肯定很不好,讓她別太過火。
沈素芳是被許耀宗訓斥一頓,硬趕來醫院的。
許耀宗把利害關係跟她捋了一遍,衝著付家的麵子,以及老爺子的雷霆之怒,沈素芳才勉為其難的過來。
她狠狠地深呼吸一下,緩和了些語氣:“阿洲,等一下。”
許暮洲的腳步半分沒停,甚至沒減速。
沈素芳隻能強壓著怒火,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許暮洲。
“阿洲,她怎麼樣了?”
“她”自然是指付霜。
許暮洲這才微微偏過頭,眼皮子向下一撩,冷淡的看了眼沈素芳。
“死不了。”
“你!”沈素芳怒從心頭起,抓住許暮洲的那隻手禁不住掐的死緊,咬牙切齒,凶狠的瞪著他。
兔崽子,如今敢這樣跟老娘說話了,簡直膽大包天!
事實上,許暮洲對於任何人都是冷淡疏離的態度,別說是沈素芳,就是許恒,他都很少給麵子。
但沈素芳自然不會怪自家兒子,她不由分說的把許暮洲的忤逆,全都推到付霜頭上。
都是那個小狐狸精帶壞了她的好兒子。
那小狐狸精怎麼就那麼命大,沒真的一命嗚呼呢?
沈素芳惡毒的詛咒著,寒著臉一言不發。
沈佩蘭連忙打圓場:“表哥,姑姑聽說嫂子出事,都急壞了,快帶我們去看看吧。”
許暮洲又不傻,沈素芳那咬牙切齒的表情,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著急。
但她既然來了,他就想讓她親眼看看,自己是如何有眼無珠,引狼入室,差點害死付霜,也差點要了他的命。
許暮洲灼灼的直視沈素芳的眼睛,冷冷地開口:“要不是你們娘倆跟季馨兒勾勾搭搭,她有膽子做出當街行凶的事?我警告你們,霜霜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誰都別想好過!”
他一把甩開沈素芳的手,沒看她的反應,闊步朝病房走去。
“許暮洲!你!你個不孝子!”沈素芳氣得跺著腳大罵。
許暮洲對她冷漠多年,其實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隻是在公眾場合,被親生兒子如此警告,委實太過丟臉,令她身為許家當家主母的威嚴蕩然無存。
沈佩蘭見狀,生怕衝突升級,連忙好言安撫。
“姑姑,您消消氣,消消氣,咱們是來探病的,可不是來吵架的。這裏人多嘴雜,別讓人看了笑話。”
沈素芳最是好麵子,唯恐被人看了笑話,隻好連連深呼吸,平複情緒。
“姑父說得對,付霜畢竟是源城付氏集團的大小姐,就是衝著源城付氏的麵子,咱們也不能不顧著點。她是在深城出的事,又是被季馨兒所傷,咱們許家怎麼說也脫不了關係。”
沈素芳寒著臉,冷冷道:“季馨兒傷的人,跟我們許家有什麼關係?付家再怎麼蠻不講理,難道還能硬往人頭上扣屎盆子不成?”
這話一說,沈佩蘭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尷尬。
雖說季家跟許家已經解除婚約,但沈素芳一直罩著季馨兒,這是實打實的,況且季馨兒是許暮洲的前任未婚妻,這事兒許家走到天邊也撇不清幹係,而沈素芳,就更別想把自己摘幹淨。
但這話沈佩蘭卻不能直說,她隻好強笑道:“姑姑,表哥的病情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付霜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他心裏肯定有怨氣。你順著他點兒,別惹他犯病。”
沈素芳一想到許暮洲犯病的狂亂模樣,驀地打了個寒顫,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拉長了臉走進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