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受。
“怎麼?怕了?”他手裏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眼睛看著一望無垠的海平麵。
這時候的海,黑藍黑藍,被雨點打在上麵,驚擾安寧。
“菲菲,我給你的時間,夠多了。”他一臉正色,扳正了淩菲菲的身子。緊緊地盯著她那雙碧澄澄的眼睛。“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
“我隻希望你能離我的生活遠一點。”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委屈,叫淩菲菲泣不成聲。“我很累了。”
她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照顧淩浩了。
現在麵對著舊時愛人的追逐,愈發覺得力不從心。
陸承安一直都高高在上,活在象牙塔裏。他們之間,原本就很不相配。
她哭得累了,歪在陸承安懷裏睡了過去。很是安靜。
陸承安頗有些貪婪地看著那張臉,眉眼染著戚戚然的笑意。
他們前路漫漫,周圍還頗有些阻礙。當初是他想的太簡單,讓這麼一個丫頭受了不少委屈,現在……絕對不會。
送回了淩菲菲,剛到陸家別墅,就看到裏頭燈火通明。
陸承安對他們這些人本來就不願應付,見一大家子都在,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情。
秦士曉氣得半死,在外人麵前維持的風度,現在已經蕩然無存。
“你明天去白家,登門道歉。”她衝上前,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裏止不住的煎熬。
她苦心孤詣,安排了這麼久,還是被陸承安輕而易舉地毀掉了。
最讓秦士曉沒想到的是,秦菲菲竟然回來了。
陸承安冷哼一聲,那一聲譏誚,讓秦士曉更加癲狂。
“就算是為了陸家,你必須這麼做。”
“陸家?”他駭笑兩聲。“以陸家現在的勢力,並不需要白家這個助力。”
秦士曉的心思,陸承安清楚的很。
陸父陸元西眉頭緊蹙,看著自己的妻子兒子劍拔弩張的樣子,很是頭疼。
當初對陸承安跟淩菲菲的婚事,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說起來,淩菲菲是個好孩子,關鍵是陸承安喜歡。
早先年,陸承安還不至於這麼冷漠。
自從失去了淩菲菲,什麼都變了。
得知淩菲菲回國,陸元西心裏還是高興的。
“孩子的事,你就別管了。”陸元西走上前,拉著秦士曉的臂膀。“一碼歸一碼,生意跟孩子的婚姻,有什麼關係?”
“別人家沒有,但是咱們家一定得有,淩菲菲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昨天給你的文件,你應該還沒看吧?”
陸承安不答反問,眼神陰冷,看得人心頭發顫。
秦士曉微微蹙眉,最近忙的頭昏腦漲,昨天收到陸承安派人送來的文件,還沒來得及細看。
陸承安也不多話,朝著陸元西看了一眼,別過臉,匆匆忙忙出了門。
十月初八是淩菲菲媽媽童柒珍的忌日。
這些年在美國,每到這個日子,她都會在異國他鄉給童柒珍上香。現在回國了,就到了墓園掃墓祭奠。
她給浩浩請了一天假,原本林敘淵也想陪著一起來,隻是臨時安排了一個手術,索性作罷。淩菲菲攔了一輛的士,直接到了墓園。
一大早就下了雨,水汽集聚,卻意外的讓人很舒服。
比起夏天的悶熱時候,現在已經算是很讓人感動的節令了。
墓園裏頭種了許多常青樹,葉子上濕漉漉的,星星點點綴著水珠兒,遠遠看去,好像是一塊塊開過光的翡翠珠子。很好看。
淩浩幫著淩菲菲捧著花,小小的臉上帶著笑。
“媽咪,爹地今天來不來?”
額。
淩菲菲根本就沒有想到陸承安。
自從那天的慈善舞會之後,就有無數謠傳,難聽自不必說,處理起來應該也不簡單。
陸承安有的忙了。
“怎麼會?”她搖了搖頭,輕輕地拍了拍安安的小手。“你爹地很忙。”
童柒珍的墓地在半山腰,這個墓園其實就是一座小小的丘陵。
當初童柒珍去世,家裏已經沒有餘錢置辦很優越的墓地了。這一直都是淩菲菲感覺到愧疚的地方。
童柒珍是一位很好的母親,她深深地愛著自己的孩子。
淩菲菲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想到自己也曾是被母親寵愛著的孩子,潸然淚下。
剛到童柒珍的墓地,就看到了陸承安。
高高大大的身子,遮掩住了墓碑。
淩菲菲微微出神。
他怎麼會來?
“叔叔!”淩浩很自然地切換了稱呼,十分激動地跑了過去。
淩菲菲隔著數千萬點水汽,就這麼看著他。說起來已經有幾天沒見了。
陸承安朝著淩菲菲看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有一下沒一下摸著淩浩的小腦袋,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