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一旦相遇,就好像是亞熱帶雨季一般纏綿,誰都沒法控製。
“是啊,好看。”淩菲菲摸了摸浩浩的小腦袋,“決定久住了?”
陸承安不吭聲。
隻是淩菲菲心裏也清楚,就算是住的再怎麼久遠,也不會有多長遠。到底是要回國發展的人,長久留在日本,太不實際。
秦士曉在兩天後被送到醫院,癌細胞的擴散給她的生命帶來了最後的一擊。
都知道她不行了,陸元西都趕了來。
他們看起來比當初要融洽許多,隻是不知道這其中的融洽,為的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還是其他。
秦士曉即將離開人世,為了那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也該來送這最後一程。陸老爺子已經早早地打來了電話,對秦士曉他到底還是關心的。
“你不愛我,我不怪你。”秦士曉聲音微弱,伸出手,摸了摸陸元西的臉,“我一直都把承安,當成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從頭到尾都知道,你對我沒有感情。不,就算是有,也隻是兄妹之間的。”
當一個異性拍著你的肩膀說什麼好友之類的話,那就別再糾纏了 ,因為再無可能。
秦士曉是個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道理?無非就是因為不甘心,一直想著隻要是日子久了,總能有些感情。
可是她跟陸元西之間,怎麼都沒能培養出新的感情來。
到了現在,她才算是十分明白,這世間,不是所有事都需要說同誌仍需努力的。
至少在男女之情上,絕不需要。
秦士曉當天夜裏零點死亡,葬在日本東京。
陸老爺子很有義氣,就算是腿疾發作,也還是千裏迢迢地來了。
葬禮那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聽當地人說,再過幾天就會有大雪降臨。
現在的都市枯燥的可怕,淩菲菲已經開始期盼著返璞歸真了。一應的水泥建築,百貨商店都是一個模樣,每個人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的,沒有絲毫新鮮感。
回國的那一天,是個豔陽天。
人死如燈滅。
這話果然不假,誰能想到女強人秦士曉,現如今已經是一抔黃土?
她心裏莫名疼痛,或許是因為想到了自家母親的緣故。
一回國,陸承安就匆匆忙忙回到了陸氏集團。
下午的時候,杜妙喜造訪,說起秦士曉,也是一陣唏噓。
“陸總裁今天就去工作了?”杜妙喜頗有些意外,這麼千裏迢迢的,原本她還以為,他們都會好好休整的,誰知道沒有。
陸承安當然是有陸承安的事情,想到那些營營役役的辦公室男人,為了進階升級,熬到頭白眼花,成天愁眉苦臉,但是陸承安不同,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用的是智取,他有他的辛苦,卻毫不猥瑣。
“陸氏集團事情太多。”淩菲菲攤了攤手,苦笑,“家大業大,也有苦楚。”
“秦女士臨終可以看到你們,應該也安息了吧。”
淩菲菲不吭聲。
至於安息與否,她也說不清。隻是依著那人的剛硬脾性,眼睛裏容不得沙子,隻怕也不會覺得有多快樂。她盼望的感情,就算是死,也還是沒能得到。
毋庸置疑,她一點都不稀罕陸元西的同情。
該有多浪漫的天性,才會在中年時候還會不厭其煩地抬頭望著星空去找北鬥七星,還會陪著孫子玩數獨遊戲,還會跳舞一整夜?
淩菲菲想,如果秦士曉從一開始就接納他們的話,應該也會有不少的美滿日子。
可惜,等到病入膏肓,那人才開始慢慢接納。
“菲菲?”
看著淩菲菲那麼一臉沉思的模樣,杜妙喜嘿嘿笑。
“秦女士去世了,對你來說,沒有壞處啊。”
“其實後來,秦女士並沒有傷害我,或者說,不管她是否活著,跟我關係都不大。”
其實,淩菲菲並不想看著她死亡。
“你跟葉嗣文怎麼樣?”
“他好木訥。”杜妙喜苦笑,“讓人無話可說的木訥。”
愛一個人才會變得木訥,如果是一個花花公子,在對待所有女人的時候都遊刃有餘的話,也不知道多會花言巧語。
淩菲菲笑。
“這就證明他對你很好。”
杜妙喜癟了癟嘴,定定地看著淩菲菲。
“真的嗎?可是陸總裁很浪漫啊。”
這應該是所有女人的心願了,找到一個跟自己十分契合的男人,相伴終生。最好,對方一定要浪漫才好,偏偏葉嗣文是個理工男,對很多事情都了解的不夠透徹,特別是女人。
“承安是例外。”淩菲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