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小時候我可把他當成我的英雄。”
淩菲菲蹲在一邊幫著杜妙喜抹了抹眼淚，“那就在我這裏住幾天，好不好？”
“算啦。”杜妙喜搖了搖頭，“陸總裁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我還是很自覺的，我想著當初我租的那個小公寓也沒有退掉，裏麵什麼都有，我過去住幾天吧，反正還有兩個多月才到期呢。”
淩菲菲點了點頭，心裏老大愧疚。
“阿喜，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誰說的？”杜妙喜梗著脖子，一臉的不樂意，“就屬你幫我最多了，要不然的話，我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
樂天派就是樂天派，不管什麼話從杜妙喜嘴裏說出來，總會這麼別致。
“別想太多，好不好？”淩菲菲摸了摸淩菲菲的小手，“越想越難受，不是嗎？”
“是啊，”杜妙喜點了點頭，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父母婚姻失敗，這的確不是我應該去管的事情，但是我想不通，為什麼突然之間他就變得那麼冷漠，以前明明那麼疼我的，現在全都變了。”
一旦是分心，很容易產生巨大改變。
杜妙喜還沒有辦法適應父親離開家的生活，所以才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等到以後一切塵埃落定，這也就結束了。
自從杜妙喜回了她的那個小公寓，淩菲菲就沒一天是安心的，一麵想著安適希一麵又擔心杜妙喜的心情，索性每天兜兜轉轉。
她怎麼會想到那杜子陵竟然還會有臉找上門來。
“菲菲啊，”杜子陵對淩菲菲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麼自然，頗有些不自在了，這或許是因為淩菲菲是杜妙喜至交好友的緣故，他心裏膈應，表情也做的十分勉強，“你這後麵的花園不錯啊。”
新居很大，後麵是一大片花圃。淩菲菲沒有什麼天賦異稟，對於園藝幾乎是一竅不通。好在玉容這方麵的達人，或許是因為製作了太多場電影場景的緣故，對“美”的觸覺十分靈敏。
像是這花圃，每個季節的花朵都是由玉容建議挑選的，纖柔嫵媚，很是絢麗。
淩菲菲笑了笑，心裏想著，這杜子陵這次來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非要跟她客套又客套。
跟孫雲霞一樣，都喜歡先別過臉說其他的事情，仿佛是為了企圖分散別人的注意力。
“不是我的功勞，都是園藝工人做的。”
“菲菲，”杜子陵突然變了臉色，十分正經地看著淩菲菲，“我有好多天都沒看到阿喜了，你知不知道她人在哪裏啊？”
果然是為了杜妙喜來的，想到杜妙喜當初訴說的一切，淩菲菲實在是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對著杜子陵十分客氣地笑笑。
“伯父，現在您應該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找阿喜吧？不是要照顧孩子嗎？”
淩菲菲語氣放緩，盡量不讓他覺得臉上無光。
杜子陵聽了，就好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
原本他以為新婚總會有個新婚的樣子，結果因為孩子的問題，他們吵嚷不休，這是他跟安適希在一起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想到這裏，杜子陵就是一陣心塞，畢竟他已經是個五十出頭的男人，哪裏經得起那麼鬧騰。
“菲菲，你跟阿喜是好朋友，她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你，你應該也都知道了吧？不是我非要找她，是有人逼著我非要找她才行。”
“誰？”淩菲菲眉頭緊蹙，一臉的匪夷所思，真沒想到普天之大還真的有那麼不講理的人。
“楊婕。”杜子陵苦笑更甚，伸出手扒拉著自己的頭發，看起來格外蒼老。
淩菲菲隻見過楊婕一次，回想起來隻能記起那張圓圓的粉白色麵孔，眉毛被精心修飾過，很細，微微挑著，但又不是傳統的柳葉眉。眼裏閃著不自覺的精明算計，跟她們屬於兩類人。那天她穿著一件暗紅色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也還算是美好的。
隻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個女人並非一個好相與的人。
杜子陵給她的已經足夠多了，可是她竟然這麼貪得無厭，簡直詭異。
這天的空氣就好像是霧氣一樣籠罩在杜子陵的身上，他看起來又狼狽又頹喪，應該是走投無路了吧。
至少在淩菲菲眼裏是這樣的。
“不管楊小姐到底提出了什麼樣的要求，伯父，你都是可以拒絕的啊，新生兒是你的孩子，可是阿喜也是你的孩子啊，難道伯父希望以後阿喜一點積蓄都沒有嗎？”
其實淩菲菲是說的誇張些了的，就算是杜子陵對杜妙喜不管不顧，杜妙喜也有足夠的積蓄活下去了，隻是淩菲菲還想看看，這人對杜妙喜到底有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和父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