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淩菲菲倒是忽略了這一點，那些人都想著分一杯羹，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簡直該死。有些狗仔的行事作風的確讓人討厭，淩菲菲聳了聳肩，長歎一口氣，明明是白慕雅一個人的錯，到頭來還是要讓白家上下為她買單。
頭頂上的暖光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燈火跌進她的眼睛裏，這種重疊讓她的瞳孔放出朦朧的光亮來，美好且幹淨。陸承安心裏一軟，將她撈進懷裏，湊近她的耳邊，“要是真想去，後天，我陪你。”
淩菲菲心裏一喜，忙不迭地點頭。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淩菲菲心裏一喜，她格外擔心孫雲霞，那位老母親一直都留在她的腦海裏，心裏是存著幾分敬佩的。
夜裏三點鍾，孫雲霞接到了戒毒所的通知。說是白慕雅在裏麵有些異常，一直叫著媽媽。孫雲霞聽到這些的時候，一顆心都快碎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她怎麼忍心當個旁觀者。
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穿戴完畢去了一趟戒毒所。
白誌清一直都沒回來，孫雲霞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坐在車上，她整個人的心思都飛的老遠，仿佛看到幼年時期的白慕雅，張著雪白的臂膀，非讓媽媽抱一抱才肯罷休。
那樣好的日子也會過去。
剛到戒毒所，外麵就站了一圈人。看到孫雲霞，帶頭的那個迎了上去。這是戒毒所所長，大概隻有四十出頭的年紀，英姿颯爽，讓人看著十分舒服。
“白慕雅在裏麵。”
孫雲霞跟著那人走了進去，白慕雅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裏麵，裏麵有七八個人，看起來仿佛剛打了一仗，所有的人表情都十分肅穆。
白慕雅一看到是自家老媽來了，一雙眼睛裏麵頓時就有了神采，撲上前，大哭出聲。
“媽，我不要在這裏，我不要住在這個鬼地方。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聽話的，媽媽，救我出去。”
“慕雅，隻要戒毒成功就可以出去了。”孫雲霞固然也是十分心疼，但是為了白慕雅的前程，這之類的情緒隻能隱忍不發了。
“不要，太久了，我害怕。媽，我害怕。”
“慕雅，這是為了你以後啊，你還這麼年輕，要是有毒癮的話，會害你一輩子的。”
“托馬斯，一切都是托馬斯的錯。”白慕雅淚眼朦朧，緊緊地攥住了自家媽媽的手臂，“媽，找到托馬斯，是他，是他害了我。我要見他，我要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托馬斯？
這還是白慕雅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白慕雅的眼神也開始飄忽，冷清清的，仿佛深夜時分街角冷冽的燈光。
“美國人？”
“法國人，但是他是紐約陰溝裏的老鼠，媽，我是被他騙的。我知道毒品會給人帶來什麼，我一直都潔身自好的。是他騙我的，真的。”
孫雲霞心裏已經湧起了一股子的憤怒來。原本自己好好的一個女兒，竟然就這麼被人給毀了，該死的。
“我在哪裏能找到他？”
“媽，不要一個人去，這是地址。”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來，上麵明確地寫著那個托馬斯的落腳點，“報警，他早該死了。”
孫雲霞第一次看懂了白慕雅的掙紮，之前她或許是想著過一日算一日的，但是今時今日，她並非這樣的人了。
麻木不仁這種特性十分危險，是很容易就毀滅一個人的，如果不及時清醒的話，最後就會變成一個不知廉恥的人。畢竟，如果一個人要墮落的話，是很迅速的。
孫雲霞愈發覺得心酸，拍了拍白慕雅的小手。
“慕雅，好好兒的，等你戒毒成功了，媽媽一定第一時間帶你回家，好不好？”
白慕雅不吭聲，隻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原本在棉城就聲名狼藉，現在她徹底成了過街老鼠。明明當年她也是是個名媛小姐，追求者不計其數，怎麼會變成這樣。
“媽，對不起，我讓你擔心。”
孫雲霞一聽到這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聽到自己孩子感謝的話，到底是不同的。
母愛這種東西，仿佛永遠被各種東西遮掩的嚴嚴實實，從透明變成奶油色。孫雲霞心滿意足，摸了摸白慕雅的小腦袋，眉眼之間滿是欣慰。
“隻要以後我的女兒會好好的，現在不管怎麼樣都不要緊。”孫雲霞摸了摸白慕雅的小臉，“慕雅，媽媽等你回家。”
白慕雅微微頷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等到孫雲霞走了，她才安安靜靜的睡了下去。誰也沒注意到，她渾身上下都是汗液，連帶著身上穿的衣裳都被浸地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