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的畫出了名,畫中常婉兒也跟著出了名,全城人都在議論這畫中美麗的女子是誰。老爺徐祚壽非常生氣,將自家兒媳婦曬到眾人麵前。讓所有人指指點點,品頭論足,成何體統,簡直是丟盡了徐家人的臉麵。
徐祚壽罰徐易跪在祖先牌位前,準備動用家法。徐欽和常婉兒趕緊攔住父親,一齊為弟弟求情開脫,“父親大人,二弟這幅畫作曠古絕今,神仙莫比,估計這一元非他莫屬。如此露臉之事,我們應該為他高興才是。而且弟弟畫的又是自家人,總比從怡香院隨便抓個姑娘要好吧。”
常婉兒說道:“父親大人,二弟用我做畫也是為了咱家著想。而且,我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沒人認識我。天元大會結束後,人們就會慢慢忘記的。”
夫人也勸,“老爺,易兒若能斬獲一元,也是家中大喜之事,你幹嘛還要責罰於他。”
經不住眾人輪番勸說,徐祚壽氣消了些,但憂愁又來了,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哎……早知道他有這畫畫的本事,我就不該答應他打賭,還同意他悔婚,這可怎麼跟他舅舅說啊!”想到這裏,徐祚壽直搖頭。這輩子不知道裝了哪門子邪,隻要打賭,十有九輸。想來想去,一拍椅子,指著夫人說道:“你去!我不管了!”說完揚長而走,留下夫人在後麵直罵糟老頭子。
不管父親如何生氣,徐易卻很高興。想到和自己打了十幾年架的劉金彪就要在跪倒在自己麵前,磕頭拜師,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就連走起路來,都跳著腳步。諦言法師問他什麼事能讓他這麼高興,徐易一臉得意,“師父,你要有徒孫了!”
徐易實在有些興奮過頭,竟然一個人跑去將軍府,欲上門收徒。
東海將軍負責統領東海郡的所有軍隊,維護東海安全。原本將軍府在郡府所在地——安城,後因虞城靠海,常受到海盜滋擾。為就近打擊海盜,確保海防安全,將軍府便設置在了虞城縣。
東海將軍劉震雲,皇姓劉家士族。城府穩重,即使身為三品將軍,對徐祚壽這個七品縣令,也是恭謙有加,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知道兒子素有打鬧,也都是自己拉回去管教,從未在這等小事上紅過臉。
徐府在城中偏北,靠著縣衙後門。而將軍府在城南,與縣衙隻有兩條街之隔。排場卻比縣衙要大出許多,高牆高瓦,朱紅的大門,上麵鑲著八八六十四顆黃銅的門釘。門口外矗立著下馬石,栓馬樁。正有兩頭健碩紅棕馬拴在樁上,興奮的打著響鼻。
徐易站在門口大喊,“三彪子,三彪子,趕快出門接師父了。”尖銳的嗓音穿透將軍府重重圍牆,鑽到劉金彪的耳朵裏。
“臭二易子,竟然敢找上門來!”劉金彪擼起袖子就往外衝。
“三彪,等一下。”老二劉金虎叫住了弟弟。
“門外喊你的可是徐家老二徐易?”
“不是他還有誰,看我出去怎麼收拾他。”
“就是他畫的美人嗎?”
“可不,你看他這兩天嘚瑟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天元大會還沒開幕呢,就敢肯定自己奪一元。還非要我承認打賭輸了,要我拜他為師。”
劉金虎想了想,對弟弟說道:“你先請他進來,我有話要問他。”
別看劉金彪五大三粗,對誰都不服不忿,唯獨對這個二哥言聽計從。雖然心裏老大不樂意,但還是依照哥哥意思,將徐易領進後府。一路上,兩人盡是拌嘴,也險些動起手來。
徐易每次見到劉金虎都覺得他不是父母親生的。劉家大哥劉金龍、老三劉金彪都長得五大三粗,與劉震雲將軍一模一樣。唯獨這個老二劉金虎,白白淨淨,瘦瘦弱弱,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和他這威猛的名字實在不符。
“二虎哥,聽說你想見我,有什麼事嗎?”徐易毫不客氣。
劉金虎微微一笑,“小易,我聽說你和三彪打賭的事了,看來是你贏了。”
“那是,你也看到我的神作了。”
“是啊,你那幅《佳人望月》名震全城,誰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繪畫技法,簡直是神乎其神,佩服佩服。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真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哈……,怎麼樣,嚇傻了吧。”聽到劉金虎誇自己,徐易高興極了,有些忘乎所以,得意洋洋。
“確實讓我驚訝,非常驚訝。小易,你不是要收三彪當徒弟嗎,這事我替三彪答應你了。”
“二哥!”劉金彪聞言急了。
劉金虎一揮手,打斷了劉金彪。“不過,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
“什麼疑問?”
“這幅畫是你畫的嗎?怕不是你父親找高人替你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