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的這一舉動也把韓初年殺了個措手不及。
把南葉君弄死這件事情他一定會做隻不過事有輕重緩急,要除掉南葉君還有許多時間,但是江遠淮已經等不了了。
猶記得小酒館那日江遠淮內疚自責到幾乎崩潰的樣子,他從來不知道蘇桐的存在,知道時卻已經走到了無法相認的境地。
他配得上當一個父親,韓初年常常在想如果蘇桐是在江家受著江遠淮的寵愛成大,那她不會是這樣的性子吧?
小心冀冀的貪戀一個溫暖的家,渴望一個真心疼愛她的人,就如同小女孩渴望一顆糖似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蘇桐會那麼恨,一定想要殺死南葉君替林美華報仇,因為那是世上唯一給過她溫暖與喜歡的人。
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中,可是沒有想到顧衍卻突然走了這一步棋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都想置南葉君於死地,但是他已經跟顧衍說清楚了,以後這些事情都是他要為蘇桐做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還不死心嗎?
蘇桐還在猶豫給不給顧衍打電話時,韓初年先給顧衍打了電話。
兩人見麵的地點是韓初年在雲江邊的韓家會館。
大廳鋪著極為罕見的青石,地麵的青石中隱隱透著金色在一片肅殺中透著不可言喻的高貴。
紫檁花幾上擺放著幾盆價值連城的千代鬆,空氣中隱隱透著淡淡的茶香。
顧衍坐下來看著韓初年薄唇輕啟低聲問著:“她來過這裏嗎?”
“在這個地方曾經處理過三十二個人,斷過的手腳已經算不過來了,所以應該不適合她來。”
至今他沒有帶她來過,因為總怕血腥之氣薰染了她簡單的快樂。
想不讓她接近這些事情,但是卻忍不住教她射擊博鬥一切可以防身的手段,還真是矛盾。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韓初年看著顧衍聲音雖然平靜,但是不由得心裏慢慢的升騰出慍怒來。
人在他身邊時他折磨傷害從不珍惜,現在一切已經過去蘇桐也做了選擇,他卻不停的折騰想要與她再有糾纏。
“我欠她許多,這算是我還她的一點吧。”顧衍痛苦的說著,也不知道還能為她做多少事?
畢竟今時今日她已經找到可以庇護她的男人,他還能怎樣呢?
“那就欠著,何必多此一舉讓她心生不安?”韓初年端著一杯茶放到顧衍的麵前,茶香帶著他輕輕的嘲諷散在空氣之中。
“你明不明白那是她的生母?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的生母死在她手上該如何自處?”
顧衍知道蘇桐是那種心軟如綿的人,有一天知道時她必定不會後悔為養母報了仇,但是心裏肯定會有一道坎永遠跨不過去。
“那就把這個秘密永遠的掩埋掉,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江遠淮跟南葉君,如果你想要永遠不傷害她那就不能給南葉君開口的機會,婦人之仁會害了蘇桐的。”
韓初年冷冷的說著,臉上陰寒之氣令人腳底寒。
“這世上沒有可以守得住的秘密,隻要曾經發生過就不可能永遠掩埋。”顧衍慘淡的笑了一下,有些事情是無奈的也是不可預期的。
那些受到南葉君威脅的人總想要掩掉所有秘密,可到最終還是會讓別人知道,這不是婦人之仁隻不過想將預期到達的傷害降到最低。
“如果讓她覺得不是因她的緣故南葉君自己死在牢裏,那就是最好的結局。”顧衍喝著茶眼角眉稍有了難得的溫柔。
韓初年沉默著,他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江遠淮在雲城醫院裏,外頭有警察二十四小時把守著。
他成了雲城口口相傳的最慘的受害人,被自己寵愛了那麼多年的妻子喂下毒藥打斷雙腿囚禁在家裏。
也不知道消息是從哪裏散開的,南葉君被警察帶走時整個人目光呆滯沒有往日的雍容美豔。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差錯了,但此時卻隻能是啞巴吃黃蓮自己咽下來。
是誰下的毒?是顧衍報複她嗎?
所以在帶走她丈夫之後下的毒來陷害她?
可是又感覺根本不是顧衍帶走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在審訊室裏南葉君衝著看守警察大聲叫道:“我要見我的律師,快點……”
她不能被關在這裏,她要去醫院看看自己的丈夫到底怎樣了?
律師還沒有到來之前,南葉君如同困獸般的在問訊室裏來回跺步走動著。
“陳律師那個毒不是我下的,你一定要幫我。”
當看到自己的私人律師時,南葉君如同見到了救世主一般。
“我在來之前已經去醫院查過病曆了,下毒時間與江總斷腿的時間是一致的,這個你是否認不了的。”
陳律師長長的歎了口氣,這種謊言太低級編得一點兒也不入流,法官怎麼可能相信呢?
以為隻承認了敲斷雙腿最多也隻是暴力威脅人生傷害之類的,但下毒卻是謀殺,兩者罪名不同所以她隻想承認最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