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箏走過去時刻意放緩了腳步,生怕幅度太大,走路時帶動的冷空氣吹滅了細細的彩色小蠟燭。
傅成凜一共點了五根蠟燭,三根一撮,另一邊是兩根。
代表了32歲。
傅成凜把蛋糕端到黎箏跟前,“許個願。”
黎箏透過燭光看著他“是你過生日,我許願幹什麼?”
傅成凜目光沉靜“我以前從來不許願,不信這些。昨晚你在那,我是頭一次許願。”
一次就夠了。
“以後我每年過生日,願望都給你許。”
‘以後’‘每年’這種字眼,在一個特別的環境裏,從喜歡的人嘴裏說出來,比玫瑰蛋糕還甜。
看在他是壽星份上,黎箏沒拿他尋開心,認真許了一個願。
願望是,希望今年北京冬天的風能小一點。
蠟燭她沒吹。
傅成凜把蛋糕放回矮櫃上,他也沒吹蠟燭。
這是屋裏僅有的一點光源。
三角形的一小塊蛋糕,用不著再切開,傅成凜拿配套的叉子挑了上麵的一塊玫瑰花喂給黎箏。
昨晚在會所,他喂了她那麼長時間,她始終沒張嘴,今天是正兒八經的生日蛋糕,“你就吃點玫瑰。”
黎箏沒讓他喂,從他手裏拿過叉子。
兩人手指碰到一塊,冷熱交彙。
她在暖氣十足的家裏待了一下午,手滾熱。傅成凜剛才穿著襯衫在門口等了會兒,手背還沒暖過來。
屋裏光線暗,暖中又夾雜著說不出的情愫暗湧。
傅成凜定定看著黎箏,她把玫瑰連同一點奶油送嘴裏,下意識抿了一下唇。
“在樓下那家蛋糕店買的吧?挺好吃的。”黎箏品著玫瑰味道,一抬頭,撞進傅成凜像潭水一樣的眼底,看似深幽平靜,卻自帶漩渦。
傅成凜情不自禁往她跟前來了一步,就在黎箏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傅成凜已經一手抱著她的腰,另一手撐著她後腦勺。
炙熱又輕柔的吻親在她唇上。
這是她跟他的第三次接吻。
他這樣強大冷情又自持的男人,本來就容易讓女人沉淪。被他抱在懷裏又這麼動情吻著,她根本一下子找不到自己。
黎箏在他的吻裏眩暈幾秒,隨後變被動為主動。
她把小叉子直接扔到矮櫃,沒扔準,掉在地上,她袖子上帶出來的一陣陣風把燭光晃得東倒西歪。
有一根蠟燭熄了。
顧不上別的,黎箏踮著腳尖,同時兩手扣住傅成凜脖子。這個動作,傅成凜異常熟悉,她第一次咬他時就這樣。
黎箏沒鬆開傅成凜,推著他整個人被動地往後退。直到傅成凜被黎箏推到撞在門板上,他的唇還緊貼著她的。
下一秒,傅成凜眯了眯眼,忍著疼,任她啃咬他。
黎箏本來是要收拾他,男女力量有懸殊,他直接把她抱起來。
黎箏算錯了,上次在他辦公室他沒有任何肢體動作是因為他當時是拒絕了她,就不可能再跟她有親密接觸,這次不一樣。
她見好就收,鬆開傅成凜的唇。
這回沒咬破,隻是讓他吃痛。
傅成凜把握著分寸,她鬆開了,他也就放下她。
兩人暗暗平複了下呼吸。
傅成凜彎腰,把地上那把塑料小叉子撿起來扔到垃圾桶,“蛋糕給你留著。”
黎箏“不用,你帶回去吃。”
傅成凜開門,走道的燈光照進來,沒用他吹,蠟燭被冷風直接殺滅。
他轉身,黎箏已經若無其事把屋裏的燈打開。
“今晚早點睡。”
他拿上剩下的蛋糕,帶上門。
腳步聲遠去,緊跟著,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
然後世界都安靜下來。
杯子裏之前倒的水,現在沒有一點熱氣。
黎箏喝了幾口,冷水的溫度對她來說正好。
隔壁。
傅成凜從冰箱拿了一瓶水打開來,這些冰水原以為冬天喝不到。
一瓶冰水和一塊玫瑰蛋糕,今晚的生日餐。
他給司機發消息,明天過來時,帶副魚竿。
次日,風和日麗。
風一停,天就暖和起來。
黎箏一夜無夢,早上七點多就起床,跟小叔約了下午去攀岩館。上次攀岩還是摘桃子時,好幾個月都沒時間過去放鬆。
拉開陽台窗簾,暖陽鋪了進來。
江小楠找她今天我們導師出差去了,我終於能喘口氣。中午想不想吃麻辣燙?我請客(壞笑)
黎箏成啊,我下午要去俱樂部,正好吃飽了有勁兒攀岩。
江小楠歡快地吹了一記口哨,拉開櫥櫃門,準備中午的單向約會。今天何熠休息,應該會去店裏幫忙。
“我關注的這個博主又上熱搜了?”
“哪個?你關注了那麼多。”
“‘橫看橫看是少年側看是我’,就是每次配圖都自己手繪那個。”
“哦,有印象。”
“我也記得,唱歌也好聽。”
室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江小楠拿出毛衣裙,“怎麼又上熱搜了?”她插了一句。
室友邊吃著早飯,“製作的係列視頻,是北京這邊一個護學崗老輔警,畫麵拍的絕了,冬夏兩季。一會兒你自己看。”
另一個室友點開視頻,激動地‘哇’一聲,她用力咽下飯團,“這不是我們家老鄰居嘛,鬱伯伯。他人可好了,誰家小電器壞了,燈不亮了,都找他幫忙。他家兒子也有出息,在那個向飛集團,好像是高管。我這就去轉發。”
江小楠拉上床上的簾子,換了毛衣裙,發給黎箏小梨子,恭喜登上熱搜。
黎箏看到江小楠消息才直到自己昨晚發的那個視頻被不少新聞官博轉發,一夜過來,到了熱搜第十。
‘咚咚咚’,敲玻璃的聲音。
黎箏靠在電腦桌上正看自己的視頻,猛地抬頭,窗外有根釣魚竿,勾著一小把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