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戰俘 戰俘營之十五(1 / 2)

165 戰俘 戰俘營之十五

165 戰俘 戰俘營之十五

陳少校看了大家一眼,接著又說道:“就是那個外號叫‘不倒翁’的縣太爺,縣太爺原來是個土匪頭子,據說人馬還不少,投了日本人後,狡猾的鬼子怕他手握兵權將來還會鬧事,便用了一把縣太爺的官銜奪了他的兵權,可這個老東西在縣太爺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來年,誰也晃不下來他,什麼原因?奧妙就一點,他年年都娶姨太太,娶了十多個了,這麼多的姨太太幹什麼用?就是用來伺候日本顧問的。我剛才說過,上行下效,縣太爺都這樣做,那下麵也就可想而知了。”

聽者都沉默了。

“你說那個‘開拓團’劃地是怎麼回事兒?”過了一會兒,有人問。

“這個呀,我能回答你。”蓋彬替陳少校回答道:“所謂的‘開拓團’就是日本移民,鬼子最早向中國東北移民是在一九零五年,到了一九三六年,日本軍部製定出一項向中國東北移民的具體計劃,這個計劃的目標是逐步、分批次地向東北移民百萬人,到現在他們移了多少人過來,這個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這些‘開拓團’到了中國,他們所謂的‘開拓’,就是憑借日本軍人的槍口,強行將中國農民世代耕種的良田‘買’下,我所說的這個‘買’字,是要加引號的。——我所說的這些和你了解的情況一致,對吧?”他將目光轉向陳少校。

陳少校點了點頭。

陰魂不散回過頭對大家又說道:“‘開拓團’這樣一‘開拓’,東北許多原來土地上的主人,轉眼間便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沒有辦法,他們隻能向日本人租耕原來屬於自己的土地,淪為‘開拓團’的佃農或鬼子幹脆把他們趕到‘集團部落’裏去。”

見大家都默默無言,陳少校又插言道:“還有一塊你沒說到。——我這裏指的是那個方元縣——去年,那個外號叫‘不倒翁’的縣太爺,為了討得日本人的歡心,同時也是借機搜刮民脂民膏,他下了一紙告示,讓全縣百姓捐款,為‘開拓團’歌功頌德,樹碑立傳。一時間,弄得全縣上下雞飛狗跳,民眾苦不堪言。他到底‘募’了多少錢,沒人知道。······呃!”

陳少校說到這裏,打了一個響嗝。

“唉。”他歎道:“吃飽了好呀,吃飽了會打嗝;打嗝好呀,打嗝是一種享受,我從被俘後,就沒享受過這種樂趣。”

說者無意,可聽者卻心頭為之一震,吃飽飯會打嗝,這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到了陳少校那裏卻成了一種奢侈的享受!

陳少校說完,又轉到了正題上:“‘不倒翁’為‘開拓團’立的那塊‘功德碑’倒是實實在在地戳在那兒。碑文用的是中、日兩種文字,據說,也不知道是哪個漢奸文人幹的事兒,不怕糟蹋中國方塊漢字,他極盡媚顏之能事,把中國文字中的溢美之辭全都網羅到碑文上,為‘開拓團’歌功頌德。日本顧問看了之後倒是很高興,當麵豎起大拇指誇獎‘不倒翁’是‘忠心大大的’。可是好景不長,隔三差五就會發現有人向碑上潑大糞,弄得那個‘功德碑’整天臭氣熏天。沒有辦法,‘不倒翁’隻好派二十幾個警察日夜看守地那裏。”

“民心不可辱,民心不可欺!”

“這樣看來,方元縣的百姓還是有反抗意識的,並不像你剛才說的那樣遭。”

“是呀,是呀。”

“哎?對了,戰俘營看管的那麼緊,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我正要說這個。”陳少校說道:“我剛才說過,方元戰俘營的鬼子從去年秋、冬開始就在有計劃的殺人,有時,連末級管理都不能幸免,這種屠殺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這明擺著,鬼子是要殺人滅口,以達到掩埋他們累累罪惡的目的。這一下,連末級管理都不能自保了,當死亡同時也威脅到末級管理的時候,戰俘營中的人心也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人人都想活著,人人都想活著走出戰俘營,大家自然而然地也就向一起聚攏了。”

“哎?我是問你怎麼逃出戰俘營的?說這些不搭邊的幹什麼?”

“別急,聽他慢慢講。”有人阻止。

陳少校點了一下頭,說道:“聽我慢慢地說。因為,一些看上去相關或不相關的人和事,不到一定的時候,顯現不出他們的作用來,要想說清楚,免不了就得多用一些時間。——去年夏天送來的一批戰俘中,有一個中年人,其貌不揚,從不與任何人說話,也沒有人注意過他,許多人還以為他隻是一個啞巴夥夫。就是他,在今年年後,連續兩、三個晚上和八路的那個一直用眼睛跟自己的戰友或部下說話的人睡在了一起。他們說了什麼我至今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從那兩、三個晚上之後,戰俘營裏的人心在快速地向一起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