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戰俘 戰俘營之十五(2 / 2)

“呃?”有人說道:“這麼說,戰俘營裏現在有了組織?”

“嗯?”陳少校稍一思索,說道:“可以這麼說,隻不過它過於鬆散。隨著鬼子屠殺戰俘的密度增大,在末級管理也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不知道這個人用的是什麼辦法,把一個末級管理和他的小跟班圈進了自己的圈子,通過末級管理,又有兩個戰俘進入到末級管理層,這樣一來,情形就不一樣了。”

說到這兒,陳少校停了下來,稍一沉思,又說道:“長話短說,十多天前的一個晚上,他捅了我一下,用眼睛示意我不要睡著,然後就和我並排躺到了一起。待所有人都睡著了的時候,他咬著我的耳朵說出了我的姓名、年齡、軍銜和職務,正當我驚訝他怎麼了解的如此清楚時,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清楚的聲音說道:‘我是你的長官,你要絕對地信任我。我命令你,從明天開始你裝死,晚上到了焚屍房後,停放屍體的地方有麻繩。——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後半夜,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從焚屍房後攀上懸崖逃出去,我目測過,那裏的高度不超出五米,你是可以出去的。逃出去後,你到一個叫三道溝的地方找一個叫······’”

陳少校看了大家一眼,接著說道:“正當我奇怪,他怎麼會突然把如此的重擔交給我時,他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說道:‘睡吧,儲備一點精力去完成你的任務。我觀察你很長時間了,如果沒有確切的把握,我是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你的。’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隻能遵命。第二天我就‘死’了,下午黃昏時,在拉屍人最後一次運送屍體的時候,一個末級管理把我放到了車上。就這樣,在後半夜,我躲過探照燈的燈光,爬上了懸崖。在山裏轉了三天,總算找到了三道溝。我這雙原本就紅腫的腳,在東北現在那滿是冰雪的山上走了幾天,就、就落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唉——”陳少校終於結束了自己冗長的敘述。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站在地圖邊的曾豹將目光轉向了尚德文。

尚德文起身走了過去,拿出一幅手繪的地圖:“這是陳少校畫的方元戰俘營的地形圖,你看看。”

曾豹將地形圖展開。

這圖畫的很細,煤礦的井口,采石場,男女戰俘的營房,末級管理的住房,中級和高級管理的住房、人數,山上和出入口鬼子兵力的布置、火力配備以及戰俘營各個等級人員的作息時間和鬼子管理人員的分工等等,應有盡有,無一不羅列其中,標注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就是說,有了這張圖,就等於看清了方元戰俘營裏的“五髒六腑”。

曾豹默默地看著,一遍又一遍。

曾豹起身,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前,用右手的食指點了點戰俘營的位置,隨後,手指在戰俘營所依托的東西縱向山脈上移動著。

“陳少校?”曾豹將手裏的地形圖放到桌子上,慢慢踱到陳少校的擔架前,問道:“圖上標注,山上和出入口鬼子的守軍和戰俘營中的鬼子分屬於兩個係統。山上和出入口的鬼子隻向外,不向內,他們從不管戰俘營裏發生什麼事,這個,你可以確定嗎?”

陳少校想了一下,回答道:“可以確定。這是有規定的,出入口的鬼子隻憑證件說話,持有特別通行證的,他們放入或放出;沒有的,對日本人一律扣下,對中國人一律槍殺。就連他們自己,沒有特殊許可,也是不能隨便走進戰俘營的。我進去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出入口有幾個鬼子進去過,偶爾出入口有鬼子下來,也隻限軍官,與鬼子高級管理交涉完後,便匆匆離去。”

“那戰俘營裏出現槍聲呢?”

“戰俘裏出現槍聲那幾乎是天天的事兒,如果有兩天聽不到槍聲,那可就奇了怪了。”

“呃?是這樣。”曾豹又慢慢地踱了回去,看著地形圖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