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攻打餘家鎮之二
204 攻打餘家鎮之二
夏日的夜空繁星點點,小河、水塘蛙鳴陣陣。
按照預定時間,何堅一聲令下,小鋼炮、“蓋天叫”和“鐵背弓”立馬讓餘家鎮的南門陷入火海。但由於重武器都讓曾豹帶在北門,所以,南門這兒雖然打的既鬧又好看,其實,對碉堡來說,這種火力無異於隔靴搔癢——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望著敵人的炮樓和碉堡依舊吐著機槍的火舌,急得鄒得福一把擼下頭上的帽子,就要帶著突擊隊往上硬衝,還是何堅一把將他摁了下來。
“參謀長,你說支隊長是怎麼啦?說好的,同時發起攻擊。眼看著這半個點兒都過去了,他們那邊怎麼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呢?該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吧。你看,你看,那兒,那兒。”鄒得福指著火光中敵人的身影,著急地說道:“鬼子、偽軍連續不斷地向這兒增援,待會兒再攻就更難了,我得帶突擊隊上去。”他嘴裏說著話兒,人已經探出了半個身子。
何堅一把將他拽回掩體,隨即,一梭機槍子彈將掩體周圍打的塵土飛揚。
“找死啊。你急什麼,支隊長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打仗來什麼時候按照過計劃行事?等等再說。”
這時,敵人的探照燈已經把南門這片開闊地照得如同白晝,碉堡、炮樓的也增加了生力軍,他們用交叉火力封鎖住進攻者的通道。
這個時候發起進攻,顯然是不明智的。
“停,停,停一下。”敵人的中央炮樓裏傳來喊聲,這喊聲細聲細氣的,腔調也頗有幾分女人味兒:“來的是八路吧?我說你們幹什麼來了?啊,是吃飽了撐得慌呀,還是餓瘋了饑不擇食呀?也不看看這腳下是什麼地兒,就敢跑來撩嫌、逞能,就憑你們手裏的那幾件破爛家什也想來打餘家鎮呀?是活膩歪了吧?哪個是當官領頭的,站出來說說話兒,也好讓我瞧瞧長了個什麼紅眼綠鼻子的模樣兒。”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娘娘腔啊。”鄒得福當偽軍時,有一段時間住紮在巨流河,雙方緊挨著,他沒少跟這小子打交道,知道這小子不是個物件,是個死心塌地禍害老百姓的鐵杆漢奸。所以,鄒得福開口就沒有好話兒:“是哪個狗日的穿著褲子不扣褲襠兒,讓你鑽了出來滿嘴胡咇、瞎惡心人,啊?”
“呦?這是誰呀?怎麼說起話來比我還刻薄呀,難聽死了,多不文明啊。你這嗓音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報個字號吧。”這女裏女氣的娘娘腔又細又長,如果不是正在打仗,還以為是哪家的姨太太半夜裏跟八十歲的老夫婿撒嬌呢。
“你該找個沒人的地兒,撒泡尿照照你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臭德性,你他娘的整天娘不嘰嘰的麻不麻人哪,啊?巨流河岸上哪個龜孫子的屁股差點讓人踢爛了,還他娘的乖乖在跪在地上不敢動彈,啊?”
“喲——”娘娘腔尖聲“喲”了一下,這聲音更細更長了,還夾著一種女人的酸勁兒,聽著讓人頭皮直麻:“我當是哪個有娘養、沒娘教的雜毛蒿子呢,原來是鄒得福這個萬人下的雜種呀。”娘娘腔弄清楚了來人是鄒得福,便更有了話說:“鄒連長啊,都說你投了八路當了大官,如今官至幾品啊?手底下怎麼就這幾枝破槍啊?還敢來打餘家鎮,該不是腦袋瓜子讓門框擠著了吧?”炮樓裏隨即傳來一串“咯咯咯”的譏笑聲。
“偽軍弟兄們聽著!”鄒得福不屑與娘娘腔打這種毫無意義的嘴仗,便向偽軍弟兄們喊話:“我是鄒得福,大家都知道以前我也和你們一樣,穿著一身黃皮幫小鬼子禍害咱中國人,盡幹那些養個兒子都不長屁眼的、喪盡天良的事兒。如今,咱帶著弟兄反正了,投了八路,打小鬼子,給咱中國人揚眉吐氣,這氣也順了,人也精神了,活著也有奔頭了。弟兄們!你們不要跟著娘娘腔再給小鬼子賣命了,過來吧,八路軍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願意當兵打小鬼子的留下,不願當兵的,八路負責發放路費讓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