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埋伏了一個上午,越南人提前出現,而且不是一個人,兩個越軍並行而來。一個背著簍筐,槍也隨意的掛在肩上。另一個雙手持槍,槍口斜著指向地麵,手指沒有放在槍班機上。他們沒有戴越南人頭上常見的那種綠色圓帽,看相貌也都很年輕,不到二十歲。兩個人神態悠閑,有說有笑的走過來,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
按照事先的約定,張排長他們決定動不動手,我們全看他們的反應來配合。張排長給了動手信號,兩個人從草叢中站起,左右分別撲向越南人。背籮筐的越南人很快就被按倒在地上,可另外的越南人身手有兩下子,和中國兵扭打在一起,一陣掙紮,兩人爭奪起中國兵的衝鋒槍,越南人鬆開武器,中國兵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新兵畢竟是新兵,配合上不能應變和主動的行動,兩個想要接應的偵察兵猶猶豫豫,出擊不果斷,等待張排長的信號,結果等他們奔過來的時候,越南人已經一陣風般的跑開,兩個人好像大象在追趕猴子一樣笨拙的後麵跟隨。
張排長他們班包圍圈最後一個人起身試圖攔截下逃跑的越南人,他頭暈不用槍,竟想要摔跤抱住越南人,那個越南人一個假動作,好像橄欖球場的運動員靈巧的閃過。中國兵知道無法比賽速度,魚躍挑起想要保住越南人的腿,距離差了一點,自己趴在地上看著越南人跑過。
越南人靈活的跳下小路,很快就要逃進林子。他的一切動作都無懈可擊,可惜的是運氣不在他一邊,馬有財的位置恰好擋住道路。馬有財等他跑到身邊,出其不意的一腳踢倒他,然後雙手掐著脖子把他拎了起來。
馬有財一米八三的個頭,體重最少一百公斤,鐵塔般的漢子。越南人最多不過一米五十五,五十公斤的體重。馬有財抓著越南人站在那裏,和大人抓小孩一樣的輕鬆。越南人兩手拚命去掰馬有財的手指,兩腳蹬來蹬去,像是條釣在半空的突然掙紮的魚。不用一分鍾,越南人就會失去知覺。
張排長他們那邊卻不耐煩等待,有人大聲叫道,“用匕首幹掉他,一個俘虜就夠了。”事後沒有人出麵承認說過這句話,可沒人否認的是那個沒有攔住越南人的偵察兵聽到後,拔出匕首衝了上來,惡狠狠的用力一刀捅進越南人的肚子裏。年輕的偵察兵是急於建功贖罪,卻沒有考慮到兩件事。第一他是用得匕首不是我們常用的小匕首,而是長了一倍的軍刺。第二是越南人幹瘦的身軀,他的軍刺竟然刺了個穿。
接下來的一幕成為連隊的傳奇,我們看到外班偵察兵凶狠的紮下匕首後,肚子多了個窟窿的越南人倒是一聲沒有出,馬有財反倒悶哼一聲,鬆手放開越南人,捂著小腹倒在地上。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外班的偵察兵明顯是第一次沾血,鬆開匕首,迷惑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馬有財。越南人本來已經喘不過氣來,突然間氧氣供給恢複,站在那裏發愣。他肚子上掛著匕首,刀尖從他背後穿出,還沒有感覺到疼痛,沒有嚎叫,卻莫名其妙的來回看著兩個中國兵,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目睹三個人詭異的情形,如果不是生死攸關,絕對是十分滑稽的場麵。
當時沒人有心思去笑,看的人都是焦慮萬分,可絕大多數人距離遠,又要保持隊形防止越南人突然出現,都是愛莫能助。距離馬有財最近的副班長起身跑過來,可十米遠的草叢需要時間。張排長也從另一邊跑過來,但是也有十幾米的距離。
這工夫越南人終於注意到自己肚子上的匕首,好像神經遲鈍剛剛感受到疼痛,大叫了一聲,雙手抓住匕首想要把出來,拉了一半卻又是一聲的嚎叫。站在對麵的外班偵察兵看到鮮血箭一樣噴射出來,匕首上還帶著紅白的腸子,加上越南人獰猙的麵孔,居然被嚇倒了,也是一聲大叫,轉身就跑。
越南人受到我們勇敢的偵察兵影響,沒有拔出匕首,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上。副班長趕到,一槍托打在他的後腦,越南人倒地不起。
然後的事情就有了很多的版本,我隻能講述自己所看到的。副班長跪地抓住馬有財的手,問他那裏受傷。馬有財咬著牙說是陽具(陽具是我的文雅替代詞,馬有財丘八一個,用詞自然粗鄙),原來外班偵察兵匕首刺穿越南人,又刺到他的關鍵部位,下身流的鮮血已經濕透了褲襠。
副班長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主兒,毫不猶豫的扯開馬有財的褲子,因為天氣,他也是裏麵沒有褲衩。副班長看到血糊糊的一片,愣了一下,仔細的瞧了瞧,用手摸了摸,又拿了水壺倒了些清水洗了一下,再看看,拿出紗布包裹好傷口,才笑著對馬有財說,“那玩意沒事,傷口在大腿內部。別怕,兄弟,你還能娶媳婦!”
馬有財一聽,恢複速度神奇,立刻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叫嚷道,“紮我的那個混蛋呢?讓他過來,咱們沒完,老子要教一教他怎麼用匕首!”
越南人的哨所離我們的伏擊地點不到兩百米,在山坳裏,要轉過彎才能看到這邊。越南人臨死的叫嚷並沒有讓哨所的越軍聽到,我們班等張排長他們收拾好現場,看押好俘虜撤退後,才依次離開隱蔽伏擊處,跟上隊伍撤退。
要是按照我的想法,我們應該一口氣打下越南人的哨所,兩個班的人興師動眾,隻是為了抓一個越南俘虜,未免有些小題大做。反正越南人也將要知道是我們動了信使,不如幹脆打痛他們,一舉端掉他們的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