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曹誌鵬堅決認同,但是我呢?我認同什麼?我的人生意義是什麼?我突然間感覺是十分的迷惑。
我隨手把手稿丟在衛向東的身上,他迷惑的看看我,隨即開始閱讀。等他看完,笑著對我說,“這小子值得你生這麼大氣?”
“我不是生氣,但他讓我開始琢磨些事。”
衛向東搜索著我的表情,“他讓你琢磨什麼?不是男人應該睡多少女人才算活得有意義吧?”
我突然間有些生氣,“那不算有意思,什麼算?曹誌鵬起碼知道他的人生意義是為了和女人睡覺,我們呢?你說我們的人生意義是什麼?”
衛向東為我突然的爆發有些驚訝,他試圖緩解氣氛,“感謝你木天,曹誌鵬實現了他的人生意義,滿足的走了!”
我拒絕受他幹擾,“你是高幹子弟,看過很多書,有閱曆,有想法,那你的人生意義是什麼?”
衛向東看推不過去,嚴肅起來,“你想問我活著為了什麼,對吧?”
他看我點頭,繼續說道,“小時候,我想學我爹馳騁風雲,出將入相。運動開始我們被打成狗崽子,看到社會最底層,所有理想都破滅,很長時間我隻是想活下來,沒時間想為什麼要活著。現在我是不想這些,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曹誌鵬的人生目的很可憐,活著就是為搞女人?那完全是生理的滿足,和農村人家養的豬有什麼區別?”他顯然曾經思考過,目光堅定的看著我。
“我從來沒想過為什麼活著。”我有些困難地說道。
“你今年二十吧?我已經二十六了,自然要想的多些。”衛向東安慰我說。
“我不知道,曹誌鵬可能可憐,可他最後不後悔。我要是現在死的話,我不敢說自己不後悔!”我苦惱的說道。
衛向東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他的目光讓我感到羞辱,我連一個叛徒都不如?他似乎知道我的感覺,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快步走出營房,去操場透透氣。操場上很多隊伍在訓練,營地裏的很多部隊是入伍不久的新兵組成,軍官們抓緊所有時間來訓練新兵的軍事技能。雖然不知道戰爭的確切日期,可毫無疑問時刻越來越近。偵察連這段時間任務不多,因為偵察兵素質高,很多被派到其他部隊協助訓練新兵。我們班連續執行了兩次任務,每次都是出去四五天,連隊給我們足夠的時間來修養,沒有安排任何事情。兄弟們閑不住,很多跑來看熱鬧。
我看到一組新兵正在練習投彈,馬有財義務充當教官,一個勁兒糾正動作。別人看他體形巨大,不管他態度如何不屑,都不敢拂逆他的熱情。公平講,不能責怪馬有財的態度,新兵的投彈距離實在慘不忍睹。我們使用的還是67式木柄手榴彈,訓練要求是投擲超過三十五米,老兵達到四十米不算苦難。我們偵察連的平均成績在五十米左右。而這組新兵大多數投彈距離不超過三十米,甚至有二十多米的,難怪馬有財生氣,手榴彈殺傷半徑是六到七米,投的再近些就留給自己用了。
馬有財看新兵如此成績,恨不得揍他們一頓。他讓新兵都靠近觀察他的動作,他做完擰蓋拉線的模仿動作,嘴裏數了三秒鍾,轉身揚臂,手榴彈空中畫出漂亮的弧線,落在五十米線。新兵們鼓掌叫好,馬有財還沒有來得及謙虛,一旁的兩個老兵上來要求和他比試,我站的遠聽不清他們說話,卻知道是要挑戰馬有財。
軍事比武一向是我軍傳統,偵察班的兄弟們幹過多少次挑戰兄弟部隊的事,讓人主動挑戰卻是頭一回。新兵們看有熱鬧,興致勃勃,大聲叫好。兩個老兵身材並不高大,臂力卻很驚人,他們投彈距離是五十三米,馬有財的距離隻有五十二米,腰腹力量和身體協調能力的不足讓他投擲無法用上全力。他掛不住麵子,招手示意我上去給他找回場麵,他早就看到我站在一邊。
比武是義不容辭的事,操場上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士兵們,我不上去的話,回到班級肯定要受到修理。我走過去,隨手扔出了五十五米。兩個老兵還不服氣,要求比試助跑投彈,他們五米助跑後扔出五十九米的距離。
圍觀的士兵們大聲叫好,我也有些吃驚,在東北軍區比武,有投擲七十米的戰士,可那些多半鳳毛麟角。我詢問他們的番號,原來是XX軍,前身是四野的老部隊,現在劃歸南方的軍區。兩人明顯不是來敘舊的,都等著我投擲。
我深吸一口氣,活動一下肩膀和手臂,還是原地投彈,距離六十一米。挑戰的老兵有些沮喪。我和馬有財相視而笑,他知道我平素不助跑,六十一米差不多是我個人最好紀錄。我不助跑是因為戰場上那樣做的人生存機會不大,我原地投擲的夠遠,連教官助跑都未必達到這個距離,所以也沒人讓我學習助跑。
圍觀的戰士中有人出來,他其貌不揚,看不出什麼驃悍,卻助跑後扔出六十四米的距離,頓時觀眾們給以熱烈的掌聲,有人甚至高喊打敗偵察兵,看來他們對我們偵察兵平素老大的傲慢有些不滿,此時也借機發泄。
既然事關我們部隊榮譽,圍觀的偵察兵們也都出來應戰,場麵變成了偵察連和兄弟部隊的投彈競爭。消息傳的很快,操場很快圍滿了人,基地的後勤人員都出來看熱鬧。有趣的是,有人擔心我們打架,跑去通知了幹部們,大大小小的幹部們也都趕來。既然有領導們在,比賽就演變成半官方的性質,有人出任裁判,有人來組織挑戰順序,有人來丈量距離,還有人用大喇叭來宣布成績。投彈也分成了兩項比賽,原地投擲和助跑投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