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魘-第九章 餐館(1 / 3)

第一卷 夢魘-第九章 餐館

人類一向有這個獨特之處:它保留了兩套法則——一套私下的,一套真正的;一套公開的,一套矯揉造作的。馬克吐溫

我在第四天早上離開尼斯,和愛麗娜的告別很簡單,三天纏綿的時間足夠暫時填滿兩個孤獨的心靈,再多我們就會感到一些不太愉快的東西,美有時候還需要距離來維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這類人注定快樂的日子是短暫的。我是在這個城市裏有些名氣的飯店LeWepler和拉菲特上校會麵,他是我和法國情報機關的直接聯係人,按照慣例,我每次行動回來都要進行任務彙報。盡管確切來說,伊拉克給我的兩個月假期裏還算是我在執行任務,我還沒有想要特意去躲避軍團或者法國情報機構的耳目,也沒有必要推遲這次會麵,雖然和他電話約定的時候對於他地點的選擇有些吃驚。

餐館LeWepler位於城市中心,教堂的對麵,規模不大,卻是成立有身份人員以光顧的地方。我進門的時候,飯店裏已經擠滿了人,很多人來是因為喜歡廚房做的傳統法國菜,飽飽口福。但不可否認的一個原因是法國人一向有羨慕大都市的傳統,巴黎是其他所有省份人敬仰的地方,和巴黎著名的百多年的老店LeWepler同名的餐廳,自然也受到小地方人們的歡迎,很多食客夢想著吃頓飯的同時也吞進一些巴黎人的時尚、藝術和傲慢。

迎上來的侍者還沒有開口,我已經看到坐在角落裏的拉菲特上校,看我目光的方向,機靈的侍者微笑說道,“先生,請。”我走過去坐在桌邊,沒有漏掉旁邊侍者察看我風衣裏麵休閑夾克的目光,所謂高級餐館總是有要求服裝的慣例,男人至少需要深顏色的休閑夾克,不然招待會替你拿一件來讓你穿上。

"漢森,很高興這麼快看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已經替你點了菜."拉菲特上校微笑說道.他年紀六十歲上下,滿臉白色的胡須,笑起來有點像聖誕老人般可愛,不過任何人為他和藹的外表所迷惑絕對是錯誤。

拉菲特有著貴族血統,一個祖先是美國曆史上最著名的法國人,拉菲特上尉的後代。美國獨立戰爭華盛頓將軍最為倚重的就是拉菲特上尉,不僅是他的指揮才能,更重要的是他和法國軍方的聯係讓法國艦隊出現給與英國人致命的攻擊。和他的祖先相比,拉菲特本人也不錯。十幾歲投身法國地下抵抗組織,和德國人展開遊擊戰。法國解放後,他作為軍官加入外籍軍團,跑到越南戰場征戰數年,奠邊府戰鬥法軍失敗後,他在越南人的戰俘營裏幸存兩年,回到法國後修養幾年,作為軍團第一團的軍官前往阿爾及利亞和獨立的阿拉伯人作戰。戴高樂將軍上台後放棄法國殖民地阿爾及利亞,外籍軍團官兵不滿叛亂,遭到鎮壓,第一團則幹脆被法國政府永久的除名.作為參與人的拉菲特上校事後卻出人意外的沒有受到牽連,據說有人上報戴高樂將軍他的案子,將軍搖頭說,"他是個法國軍人,不懂得政治,還是讓他繼續他的職業."盡管有戴高樂的保護他沒有入獄,可軍事職業也到了終點,隻能在上校的官銜上止步.法國情報機構需要他這種行動經驗豐富的人才,更喜歡他對法蘭西的忠誠,招募他負責法國海外很多的秘密行動。五六年前他在非洲一次行動出事,終於決定刀頭舔血的行當是年輕人的活,他處於半退休狀態。

“拉菲特上校,你選這麼好的地方來會麵,讓我受寵若驚!這些菜,我都沒有看到過,你點菜是幫我的忙。”

歐洲人很看重血統,貴族看一般平民難免有些與生俱來的高傲,法國人尤其如此。果不其然,拉菲特眼睛裏一絲得意的神色,他擺擺手,舉了下杯子,說道,“來,嚐一嚐1975年的紅酒,我最喜歡的法國酒,當年關在越南人的集中營裏整天夢想這酒的滋味!”

“嗯,不錯。”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隨意的說道。拉菲特知道我不喝酒,看我不懂裝懂的品評,忍不住微笑起來,雖然他用喝酒來掩飾,我還是讀懂他對我缺乏欣賞歐洲文明的評價。

我不太喜歡和他這種人打交道,並不是在意他有意無意流露的高傲,我們本質上都是軍人,他清楚我的能力,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吹捧來證實自己的價值,同樣也不會因為別人的蔑視而懷疑自己,需要的話我會讓這類人付出足夠的代價。我不喜歡拉菲特上校的原因是他對於法蘭西的忠誠,這個人為了他眼中的國家利益,不惜刺殺戴高樂將軍,那他絕對的會毫不猶豫的處理我,尤其是我和法蘭西的利益出現分歧的時候。我在他麵前的低調表現不過是希望他會放鬆些戒備,有事情能讓我看出些警惕的信號來。

“你在伊拉克的行動幹得很好,伊拉克人很滿意,還希望你能繼續作顧問!”

我聳聳肩說道,“那是浪費時間,伊拉克人戰場局麵占據優勢,他們就自我感覺良好,把我們踢到一旁。戰場失利的時候,又開始想到我們。”

“英國人給將軍打電話來感謝救助肖特的舉動,將軍讓我告訴你他個人的謝意!”拉菲特鷹鷲般的眼睛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我,沒有感謝的色彩。將軍是他的頂頭上司,負責掌握法國海外秘密行動。

“英國人運氣好而已,恰巧我們撤退的路上遇到,救他不過是不想讓伊朗人打我們這些國際顧問的主意。行動報告要等幾天才可以地交上去,按慣例我有一周的時間。”我很小心的解釋道。所有政治都是當地的,不論各行各業,和上麵的關係很大程度上決定一個人職業的沉浮。拉菲特有些不滿我沒有第一時間通報,讓他要從將軍那裏得知我的行動內容。

拉菲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舉杯說道,“漢森,你幹得好。能讓那些高傲的英國佬知道我們法國人同樣擅長秘密行動,打擊一下他們所謂SAS的天下第一的優越感是很愉快的事情!也是值得慶祝的!”

難得他的興致,我舉杯符合,並沒有提醒他我還不是法國人。雖然外籍軍團有著名的流血法案,外籍軍團的士兵因為行動受傷流血的話,可以不用等上五年而可以立刻變成法國公民,但是我經曆這麼多任務卻沒有受過傷,所以也無法享受這一規定。因為種種原因,我談不上喜歡法國公民的身份,自然也不願意主動要求。

“愛麗娜是個不錯的女孩,如果我年輕些,也會動心的!”拉菲特首次提起我的私生活,沒有讓我吃驚,法國人如果不知道我日常的舉動,如何安心?天下所有的官僚都是一個德行,希望控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