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易審視的看著江鈴。
“也不是,我隻是希望,我爹能在一年半載後再死…”江鈴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一年半載?”常易琢磨著這個時間節點,難道一年半載後會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到那個時候江鈴的父親在與不在都沒有關係?
江鈴是不知道常易心中所想,知道的話能慪死,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無非就是千方百計圓自己的一個謊言罷了。
其實用一百個謊言去圓一個謊言成本真的有點高,最簡單的就是直接承認錯誤,“對不起我當初說了謊。”
可是,你讓江鈴去跟薑茶說“對不起我當初騙了你,我爹已經沒了…”,不行,不敢想象薑茶的臉色,畢竟當初在客房門口,薑茶一臉嚴肅盤問江鈴的場麵還曆曆在目。
誰有勇氣能當著他的麵說出“對不起我騙了你”這樣的話?
江鈴不敢,就算明知謊言總有被戳破的一天江鈴也不敢。
如果不能理解這種感覺,那你就想象一下。
是學生你就想象你之前親口跟鐵麵無私的老師說你沒帶手機,現在要你拿著手機去和老師說“對不起老師我騙了你我帶了手機”,你會去嗎?是不是硬著頭皮藏好,手機這輩子隻可能被搜查出來,不可能主動上繳。
是白領你就想象之前你親口和上司、領導請假說要去醫院割闌尾,現在要你去和領導坦誠說“對不起老板我騙你了你,我其實沒去割闌尾,我隻是去旅遊了”,你會去嗎?是不是朋友圈都要分好組,還要在同事領導那一組發點病號服病號餐,絕對不給他們瞅見一絲的破綻。
就是以上這種感覺,如果你們做不到,大概就可以理解為什麼江鈴不能對薑茶坦誠了。
壯著膽子撒的謊,提著膽子去圓吧。
常易沒琢磨出來到底有什麼事情會讓江鈴的父親變得不重要,但是如果說一年半後會發生什麼大事,他倒是能猜到一點。
當今皇上年邁,膝下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長子非嫡,嫡子不長,古往今來眾多皇帝遇到的難題,當今皇帝也難逃其宿命,那就是太子立誰,立嫡立長?
立太子這件事是國家大事。立嫡?有大臣不滿意,抗議阻撓。立長?也有大臣不滿意,阻撓抗議。
這個問題無人能解,於是就一直拖。
大皇子司馬逐如今已經二十一歲,卻還未娶親。
不是他不想娶,是太子候選人的婚事也是大事,幾方博弈,娶誰都有人反駁阻撓,都有人不滿意,於是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二皇子司馬垣也是嫡子,今年十九歲,當然,也未娶親,
三皇子司馬昱就小一點了,才十四歲,四公主司馬潤也是十四歲,月份比三皇子小一點。
於是秋陽國最尊貴的幾位皇子皇女全都未婚,更有大皇子,生生被耽誤成了當代大齡未婚男青年,成了全國未婚男青年的表率。
最多再過一年半載,年邁而身體每況愈下的皇帝就該定下太子人選了,不管是誰,這都算是本國最大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