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茅屋前的空地上,獨孤九盤膝坐下,開始甄別他折回來的藤條樹枝。他做的十分專注,每一根都檢查的很仔細,不時來回折幾下,甚至側耳聆聽是否有聲響發出。
最終,他選中一根比拇指稍微粗一圈的藤條,劈去雜亂的枝椏。又去撿了兩塊火石,用傻妮抱回來的枯枝生了一堆火。將選定的藤條探在火堆上方烘烤,每隔一會兒,都會試一下藤條的韌度怎樣。
時值深秋,天氣早已轉涼。
傻妮抱膝坐在篝火旁,看獨孤九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時‘嘻嘻’傻笑幾聲。在她眼裏,獨孤九能回到她身邊,便是最大的快樂。
“屎蛋兒哥,你就算成了啞巴,傻妮也不會不要你的。”傻妮信誓旦旦的說。獨孤九隻是笑笑,幫她擦去淌出來的鼻涕。
獨孤九的火候把握的很好,篝火烘幹了藤條內的一部分水分,讓藤條變得既不太幹脆也不太柔軟。最後,他將藤條從中折斷,用瓦片的棱角將一頭磨尖。此刻,如果有人量一下他手中藤條的長度,就會驚異的發現,其長度正好為三尺三寸,一分不長,一分不短!
做完這一切,獨孤九便橫枝於膝,雙手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閉目凝神。呼吸也變得有節奏,時而急促,時而悠長,時而平緩。半刻鍾後,他起身,手握藤枝,側身而立,藤枝斜指,一動不動。保持了一刻鍾左右,再次坐下,開始調息。
如此反複,任憑傻妮再怎麼喚他,也不再理會。
...
天快黑時,牛二乞討歸來,見到這副場景,先是一喜,急忙衝過來:“屎蛋兒,你醒了!”
可就在他的手即將碰觸到獨孤九身體的時候,閉著眼睛的獨孤九一個跨步,便出人意料的橫移三尺,手中藤條一抖,已抵在牛二咽喉!
“咣當!”
牛二手中的破海碗摔在地上,裂成數瓣,討來的殘羹剩飯撒了一地。牛二嚇得麵如土色,緊接著惱怒道:“你瘋了!”急忙俯下身去劃拉地上的米粒。
獨孤九抱歉的笑笑,急忙俯身去幫他,但米粒跟泥土混在一塊,無論如何是不能吃了。晚飯泡湯,三個人都要餓肚子。
聽傻妮說起獨孤九醒後的怪異行為,牛二也開始盤問他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說話。但不管兩人怎麼問,獨孤九隻是笑,就是不開口。氣得牛二一陣咒罵。
...
獨孤九就像變了一個人,每天不是打坐就是像石頭一樣站著不動。牛二別無他法,讓傻妮盯好這個‘瘋子’,他則繼續負責乞討,希望獨孤九過幾天就能變回以前的樣子。
但事與願違,獨孤九反而變得讓牛二無法接受。因為每次他要飯回來,獨孤九都隻顧自己吃,不理會牛二,甚至不再照顧傻妮。
有一天,牛二帶回來半條吃剩的鯉魚。對於他們來說,這可是難得的‘大餐’。獨孤九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似乎並不滿足。
傻妮見狀,將咬了幾口的魚肉遞給他:“屎蛋兒哥,你吃。”獨孤九真就接了過去,幾口吃了個幹淨。牛二實在看不過去,對他大發脾氣。
“你現在怎麼變得這樣,早知道你這麼不要臉,俺就、俺就......”支吾了半天,‘把你埋了’這幾個字還是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