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顧鬱悶的韓冬一時走神兒,倒真沒注意到有人事先潛伏到他匆匆設置的預設陣地旁邊。以韓冬的機靈勁兒和多年特訓養成的警惕素養,設置陣地時前後左右都看過了,不可能有人藏身附近。幸運的是偏偏韓冬韓大俠長了個狗鼻子,對各種氣味兒異常靈敏,當然尤其是對來自女人身上的香氣。這荒郊野嶺的哪飄來微弱的靡靡香風?剛剛邊打槍邊聳鼻子的韓冬也悄悄的驚出了一身毛毛汗。
看著眼前嗔怒辛辣的風情少婦羞恨凶惡的目光,韓大俠一掃剛才沮喪的心情,胃口大開,臉上露出招牌式的痞笑:“咋這麼不禁逗呢?光興你偷看我,不興我偷看你,這也太不公平了,是不是姐姐?”
“少放屁,誰是你姐姐?”緇衣女子對韓大俠剛才的輕薄動作耿耿於懷,又見韓冬口吻輕佻,更是怒上加怒。
“哦,對不起大嬸。”
“兔崽子,你再說一遍。”緇衣女子手中的大鏡麵往前伸了伸,扣扳機的手指欲摟火。
“別開槍,大娘。”
“你……你找死。”緇衣女子氣得渾身顫抖,還從來沒人敢這麼戲弄她。
“我錯了,婆婆。”
“卡”擊鐵空擊的聲音。
“剛剛誇完你反應還可以,怎麼感覺這麼不入流呢?18歲的長相,60歲的感覺。”痞怠無相的韓大俠肩膀倚在一棵樹上,左手上下拋著大鏡麵的20響彈匣,意猶未盡的繼續壞壞的“折磨”著眼前的辣女。
緇衣女子恨恨的用銀牙緊緊咬了咬豐滿的下唇,左手剛一動,想掏衣襟下的另一支槍,就見對麵的那個倚樹擺酷、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子右手變戲法似地把玩著一支秀氣的勃朗寧手槍,飄過來的眼神中依舊是一副輕佻流痞之相。
先前的懊惱憤嗔轉變為驚懼,緇衣女子雙眸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其實拔槍的瞬間她就感覺到槍被人做了手腳,但沒想到衣襟下腰身處的藏槍也被人神鬼不知的摸了去。撂下持大鏡麵的胳膊,暗中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神,臉上顯出不屑的表情:“臭小子,看不出你賊頭賊腦的竟然出身燕子門?老娘陰溝裏翻船,居然著了你的道兒。”
“狗屁燕子門,雕蟲小技而已。”一想起給自己破了身的老匪師傅,韓大俠就“肝腸寸斷”,再說自己的師傅當初也是燕子門的“水貨”,沒有正式的拜師門,所以韓冬的語氣中並沒有絲毫對師門的不尊。
見對方不哂,那潑辣女子心中訝然。江湖人物她見多了,還真就從來沒見過這類人物。回想剛才看到的戰鬥情景,那神乎其神的戰技和殺人時冷靜高超的手法、冷酷四射的殺意,一看就知道絕非是江湖出身的草莽之輩,更絕非是吃江湖飯的亡命之徒。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幹什麼的?
那嫵媚潑辣的緇衣豪女黛眉深蹙,風情如水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韓冬,大腦卻在快速的思考著。
少頃,遂伸出手指頭嫵媚的衝著韓大俠勾了勾。韓冬佯裝孟浪,近前了兩步,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大妹子,啥事兒?”說完用那個異常靈敏的鼻子狠狠地香了一口緇衣女子身上散出的香噴噴兒的體息,眼神放肆的上下瞄著她的窈窕成熟的身段。
憑著女性天生感性的本能,緇衣女子感覺到了那眼神是表麵的一種掩飾。她能感覺到那眼神深層次裏刀鋒一樣的深邃、鋒利,此時她的任何一個小心思和小動作都逃不過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眼睛。而他看似痞怠無相的不羈外表下則隱蔽著一股無懈可擊的隨時都會爆發出來的強大摧毀力。
走江湖這麼些年,從來沒見過攻擊磁場這麼強悍的人。仿若渾身上下都是攻擊武器,隨時隨刻都能從任何角度發出必殺的一擊。
生性好強的女子本想暗中較量一番,但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是她根本無力對抗的搏擊高手,是一個可瞬間秒殺她的極其可怕的殺戮機器。
這世間最令人沮喪的事情之一就是突然發現自己挑戰的對手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繼續挑戰,隻會徒取其辱。
緇衣女子暗自在心裏歎了口氣,放棄了負氣的暗中抗衡,嫵媚靈秀的眼神輕眨了幾下,“撲哧”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