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擲彈筒居高臨下發射,打出來極限距離的好成績,兩顆榴彈準確的落入暫時擠作一團的騎兵隊伍裏,瞬時撂倒了一片,戰馬負痛發狂,混亂開始了。
日軍步兵的反應速度還是相當快,後麵的卡車幾乎在第二次槍聲響起的時候,刹住了車,鬼子兵第一時間內跳下車,就地尋找掩體臥倒,戰術動作老道麻利,一看就知道是野戰部隊的老兵。
“噠噠噠”未等第一輛車棚頂上的機槍響起,胡碩的勾魂點射就到了。機槍手是胡碩關照的重點目標,捷克機槍歡快的打著點射,掃過的地方,血霧開始彌漫。
“嘭嘭。嘭嘭。”四顆榴彈發煙彈在500米處炸出一條煙帶。騰起的迷煙遮住了日軍觀察和射擊的視線。
那人和史招財兩人則趁此時機利用山頭俯射的優勢,繼續向鬼子隊列縱深發射了五六枚榴彈,其中有兩枚湊巧炸毀了兩輛卡車,爆炸燃燒的卡車和騰起的黑色煙霧,將日軍的重火力觀察視線遮蔽得嚴嚴實實。
“撤。”撂下望遠鏡,熊再峰冷靜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飛鷹隊迅速收拾起家夥事兒風一樣從陣地上急速撤了下來。
剛從小山坡上下來沒跑出多遠,“轟轟,”日軍專門用來對付機槍陣地和戰壕的九四式輕迫擊炮就發威了,炮彈在山頭附近爆炸,緊接著,校準目標後的迫擊炮彈一顆接一顆的砸在山頭上,霎時山頭碎石紛飛,火光一片。
就在日軍向山上傾瀉炮彈的時候,飛鷹隊按照韓冬留下的獨特暗標,悄悄的跟在杜鵑的隊伍後麵,在燕山叢林山地中迤邐穿行。
飛鷹隊神風一樣消失後,杜鵑和那兩個壯漢挨個拍醒了眾人,大家夥拿著武器裝備迅速紮進山林裏。剛剛隔了一座山的功夫,就聽見密如暴雷的爆炸聲,震得腳下的山體微微顫抖。杜鵑擔憂的駐足觀望了一陣,盡管什麼都看不見,但她心中似有一種東西被震動了。生性好強的杜鵑,頭一次感到莫名的失落。
要路溝守備隊營房。
被血染過的黑紅黑紅的土地,向外散射著血腥的氣味兒。看著操場上一排排白布下的屍體和拚湊起來的屍體碎塊,岡本成雄那張中國北方農民式的臉上,陰沉陰沉的。
僅僅一個早晨,一個守備隊中隊、一個騎兵中隊、一個輜重兵小隊、一個憲兵班,盡數玉碎。
兩天前,岡本成雄手下的一個行動組密報,燕山女匪杜鵑已進入南路要道,欲對南線運輸線實施軍火打劫。情報確認後他特意報請鬆室孝良大佐在老大杖子附近秘密暗伏了一支機動部隊,欲圖玩兒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遊戲。今晨突然接到要路溝遭到襲擊的電話,起初還以為是這夥反日武裝不自量力上門明搶,誰知等他隨大部隊急三火四的從老大杖子馳援過來的時候,在半路上被不明武裝阻擊,短短眨巴眼兒的功夫,損失了幾十人,敵方連個影子都沒看到。而一路上見到的血腥恐怖場麵,令他的心沉了又沉。
此情此景,在他的腦海中迅速重現出似曾相識的一幕。昭和六年(1931年)滿洲事變後,曾配屬滿鐵別動隊一起進行經濟戰的獨立守備隊預備大隊盡數被一一追殺,不留活口,此事件曾引起關東軍上層的巨大震動。為不影響士氣,不影響對東三省的統治,關東軍下達了封口令,向上彙報時戰損人數隻報了一個小隊。弄虛作假是東西方文化的共性,但象日本人這麼不靠譜的大幅度數字縮水,也隻有日本人能幹得出來。
作為當時受命秘密調查此案的參與者,岡本成雄卻是親眼見過一個小隊、一個中隊成建製被全殲的現場。帝國士兵陳屍遍地,鮮血將土地都染成了黑紅色,那恐怖而令人心悸的場麵,曾使岡本連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惡夢。此案後來雖不了了之,歸檔封存。但那深刻的印象,支那人的反抗報複手段令每一個參與調查此案的人久久難以釋懷。
而今的場麵與當年何其相似,隻不過這次幹得更利索,時間短,手段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對方的戰損勘驗報告。
又仔細查看了幾處現場,幾道絕密的電波飛向了天際,其中一束電波直飛奉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