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脖子上咧開了一道口子,就像嬰兒的嘴,張得大大的,寒氣順著張開的口子直接貫入肺子裏。
“水無月。”身後的曹柱國邊替答邊麻利的伸手扶住哨兵的身子,幫他靠在旁邊的樹上,其他隊員早已從身邊一陣風似地掠了過去。
伴著嘩嘩的雨聲,頹靡的沉寂的宿營地裏,完全是一麵倒的殺戮,就像此時盛行的美國好萊塢的黑白默片。
軍刀無影。
殺戮無聲。
凝練犀速的默殺。
天地間,唯有瀟瀟晨雨,瀝瀝灑灑。
長約一尺的短軍刀,精鋼打造,天地薄厚適宜(刀刃為天,刀背為地,刀鄂為君,刀把為親。)。
黝黑精鑄的短軍刀在六個頂級殺神掌中,清一色用的都是寸勁,刀感判斷異常準確,俱都是內家用刀高手身段。
逢隙即刺。遇肉抹拉。遇骨環刀。
一刀斃命。刀一出手,一條生命體內的最後一點熱量就隨著創口噴進了寒冷的雨幕中,隻片刻就變成了冰冷無覺的屍體。
“哎,你們在幹什麼?口令?”一個拉痢疾的鬼子剛剛在河邊上拉完屎,提上褲子恰好走回宿地,看到幾個黑影後本能的問了一句。
“太刀風。我們是醫生,正在檢查體溫,你過來一下接受檢查。”離他最近的韓冬弓著身邊說邊繼續手裏的活兒,沒有絲毫的停頓。
“哦,多謝……”走前了幾步的鬼子話沒說完,就見眼前的那個黑影直起腰來一揮手,隨後一隻鐵手把他按坐在地上。
鬼子感覺自己的生命正順著忽然敞開的喉嚨開始流逝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那個醫生的絮絮叨叨的貼心話:“下次接受檢查的時候,要先坐好或躺好。省得費老子的事兒。一分鍾後自己檢查一下,體溫如果還沒到零度,你就喊我。”
一陣風來,一陣風去,六個黑影很快飄向了下一個目標。遺留在身後的宿營地還是一片沉寂,但卻陰森森的充斥著一股揮不去死亡氣息。
內衛陣地上留守的靳天和宋玉兩人,分別將兩挺班用機槍在雨布下衝著高地的左右兩翼擺好,然後一人在出入口站崗,一人在帳篷外站崗,沒多一會兒,就見左側不遠處手電光一閃,過來兩個鬼子。
“站住。口令?”哨兵宋玉一拉槍栓。
“旗風。我是藤田少尉,我要見大隊長。”說著就往帳篷那兒走。身後的鬼子想跟著一塊走,宋玉用槍一橫,“大隊長閣下有令,隻能一個一個進去,請你稍等一會兒。”
進到帳篷裏的藤田少尉還未來得及張口說話,就聽見自己的脖子頸骨處一聲脆響,身後跟進來的靳天將他抽搐的身子輕輕的放倒在地上,轉身回到外麵的哨位上。
“你可以進去了。”宋玉手裏的槍一收,衝著另一個鬼子說道。
鬼子沒有遲疑,抬腿就往帳篷走去。“請進。”門口的靳天持槍立正說道。
鬼子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掀開帳簾走了進去,靳天隨後跟進。當靳天又重新回到哨位上時,陣地上又回歸了沉靜。
雨又漸漸的小了些。
黎明時刻。天上的雲層依然厚厚的,壓得天色遲遲不透亮。水汽霧氣繚繞的大峽穀裏,影影綽綽的,能見度極低。
陣地右側急匆匆的飄過來六條黑影,在陣地前未作停留,直接撲向了左側的宿營地。
“河邊有人。”熊再峰的話音剛落,胡碩和那人已經衝了過去。
河邊蹲著一溜兒拉肚子的鬼子兵,一片哼哼唧唧的聲音,有的拉得都直不起腰來。
“操,又撈了一個便宜活兒。這等差事應該給小鱉犢子和他爹兩個人,他們倆最適合幹這類下等活兒。”
到了近前才看明白的胡碩用日語低聲叨咕了一句,但手上的軍刀卻沒閑著。刀閃人亡,一刀切喉。那人兄弟依然是一聲不吭,悶悶的低頭幹活,身影掠過處,一片清淨。隻不過這些鬼子的死相大都保留統一的姿勢,光著屁股蹲在那兒,漸漸化作一具僵硬的屍體。
很快,除了臨時野戰救護所那片山坡外,旁邊宿營的鬼子基本清除幹淨了。
看著天色漸亮,熊再峰將軍刀擦了擦,插入刀鞘中。伸手從背後拽過伯格曼,調成單發狀態,“天亮了,加快速度,開始點殺。”
隊員們紛紛收刀換槍,胡碩從旁邊的鬼子死人堆裏隨手拿起一支三八步槍,雙手一抖,前端的單刃刺刀閃出一片刀花。
“我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