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不少軍人因其獨特的個性成就了很多趣聞軼事。也有不少軍人因其個性而僨事,進而被人貽笑大方。
鵜飼三郎因為他自身剛愎自用、極好麵子的個性,拍了一封模棱兩可、不知所雲的奇怪電報。在電報中痛斥情報部門沒能按時發信號,咒罵暴雨洪水天氣,然後指名讓三浦信齋中尉率領一個中隊增援,指明要攜帶山炮,並規定上午十一時趕到。而行動的戰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隻字未提。
三浦中隊長根據自己對上司的了解,猜測是搞山地訓練,絕對有他的道理,因為鵜飼三郎就是一個做夢都想讓自己的第三大隊成為關東軍的王牌部隊因而時時刻刻都想讓部隊處於實戰訓練狀態的超級狂人。
對同一事物的解讀能力和解讀角度,基本反映了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思維方式和性格。很顯然,三浦信齋的思維是低級的單線條的,反映在他的軍學素養上則是慣性思維方式;這種思維方式的人基本上會具有投其所好的性格特征。
暴雨之後的山路根本就不是人走的路。有些地段泥濘不堪,很多士兵走著走著鞋就被狠狠地黏在水窪裏,一使勁腳丫子拔出來了,鞋卻象被釘子釘在泥地裏一樣,紋絲不動。有些地段,光滑無比,一不小心就是一個跟頭,後麵的收不住腳步,象串糖葫蘆似的一倒一串兒。
不光人難走,隊伍後方長長的馱馬隊,沒走出多遠,就有兩匹軍馬受傷。前日,鵜飼三郎為了追求行軍效率,隻攜帶了兩挺重機槍和四門九四式輕迫擊炮,彈藥攜帶量很少。而這次接到馳援命令的三浦信齋攜帶的重火力是四挺重機槍,四門九二山炮,最主要的是攜帶了大量的彈藥,因此浩浩蕩蕩的馱運隊伍排出去很遠。
一挺九二重機槍自重55公斤,配標準的四個540發彈藥箱,每匹馱馬馱負兩箱彈藥。而拆卸的山炮,每門則需六匹軍馬馱負,另外彈藥馱運馬每匹馱運十二發炮彈。長長的馱運隊在隊伍的後麵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不時有軍馬馬失前蹄引起一陣騷亂。
如此漫長的隊伍,蝸牛一樣的速度,想快都快不起來。
三浦信齋也隨隊徒步行軍,沒多一會兒,原本整潔的昭和五式的軍服就弄得滿是泥漿。摘下頭上的陸軍略帽擦了擦汗,氣喘籲籲的三浦信齋在心裏麵將鵜飼三郎家族的女性挨個問候了一遍,隨後又將年輕一點的女眷特殊問候了好幾遍。
原本精神抖擻、氣勢盈勝的一個中隊,沒走多長時間氣勢就被摔得散架了。
三浦回頭撩了一眼身後掩身在馱運隊伍裏的八個怪人。下了一夜的大暴雨,可是現在天上的太陽卻很不地道的渾身冒火發射著無盡的熱能,人走路都熱得恨不得扒光上衣涼快涼快,而那八個怪人卻罩在軍用雨衣裏,捂得嚴嚴實實,尤其是掩藏在雨帽裏的目光,陰森森的妖異,射在人的後背上,令前麵的人有一種針芒刺背的不舒服感。
正了正頭上的陸軍略帽,三浦信齋忍受著來自後麵的“目劍”,邊走邊又將那個黑不溜秋的象支那山區農民的岡本成雄情報官的家族女性全問候了一遍。
臨近中午,慢騰騰的隊伍終於抵近大峽穀的入口處。
接到斥候兵的彙報,三浦中尉急急的走到一處小山坡上,爬上一塊大岩石,接過勤務兵遞過來的望遠鏡仔仔細細的查看起來。
眼前的連障子山一座連著一座,好像綿延逶迤無盡頭似的橫亙在麵前。而在前方兩座山之間卻像用巨斧劈開了一道裂縫,穿過這條裂穀就可以直接進入到大峽穀的穀底,這是進入峽穀最近的也是最好走的一條路。
望遠鏡的鏡頭慢慢的從下往上掃過裂穀的兩側峭壁,三浦中尉此時心中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光是眼前支那這等雄奇俊偉、鬼斧神工的山川氣勢,就令他心中生畏。
“命令部隊停下來原地警戒。”
“命令尖兵班前出探路,直到裂穀的出口,偵察路麵和出口的安全情況。”
“命令前衛步兵班在後麵跟進,與前麵的尖兵班拉開距離,成班戰鬥隊形搜索前進。”
“命令重機槍一班、二班在前麵的坡地上展開火力支援準備。”
三浦信齋嫻熟的下達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