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霰彈,俗稱群子彈,彈壁薄,裏麵裝著小鋼珠、廢鋼片、釘子、鋼箭等具有大殺傷力的“小零碎”,空炸引信裝置保證炮彈距目標頭頂淩空爆炸。
正當三浦信齋率領剩餘隊伍玩兒了命一樣向出口處百米衝刺的時候,前後兩枚榴霰彈呼嘯著在裂穀中部淩空炸響,狹窄的空間裏猶如被暴怒的雷神擎天電斧劈過,兩側的山壁和地麵叮叮當當一陣轟響,騰起一股股碎石的煙塵,巨大的殺傷覆蓋率,驚得剛退到河邊正喘著粗氣的鬼子個個拍胸祈福。
在裝備低劣的中國軍民麵前,這些曾經肆無忌憚的排放著炮彈的日本鬼子,曾幾何時優越感十足的品味著勝利者的猥褻心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炮彈有一天會落到自己的頭上,也從來沒有想過在這種炸彈的覆蓋下,自己是否還會保持所謂的日本軍人的無畏。
巨大的爆炸衝擊波將彌散的硝煙順著狹窄的通道迅速向兩頭衝擊而去。
如此近距離的目睹榴霰彈那恐怖的大麵積殺傷力,頓時令在河邊蝟集的鬼子全體菊花緊縮,頭皮發炸,瞳孔散大,心髒偷停。
不少鬼子兵驚懼得慌不擇路的跳進了湍急的河水裏,更多的鬼子則向出口兩側的山坡上爭先恐後的爬去。
誰也不知道下一顆榴霰彈會在哪兒爆炸。沒有人在隨時會落在頭上的現代火器巨大的毀滅殺傷力麵前保持無畏的鎮定。
現場指揮的曹柱國見裂穀裏沉寂下來,鬼子半老天也不露頭了,初步判斷出鬼子可能向出口處撤退了。遂對身旁兩名義勇軍戰士說道:“你們兩個前出偵察一下,看看鬼子退到什麼方位了,注意安全。”
“是。”兩名戰士提著剛剛繳獲的三八步槍迅速跑向入口處,然後各自靠近兩側的山壁,躬身小心翼翼的往裏麵走去。
“上去兩組機槍,準備提供火力掩護。”兩名義勇軍戰士聽到命令後拎起歪把子班用機槍跟著跑進入口裏,進入大約一百多米處,將機槍往地上一架,臥倒據槍警戒著前方。
一直走到重機槍火力封鎖的死角處,前麵的兩名戰士身形一閃即沒,過了一會兒,兩名戰士折身返回。
“鬼子全都退到出口處,裂穀裏一個鬼子也看不到。”
聽完偵察結果,曹柱國回身對正在九二式步炮那兒憋著勁兒的韓冬招了招手。
“曹隊,啥任務?”幾步竄到身邊的韓冬連忙問道。
“炮位前移,再轟它幾下,注意掌握好時間間距,然後分解炮身閃人。”
“是。”扭頭的功夫,韓冬衝著一臉鬱悶正抱著膀子處於退休狀態的重機槍手胡碩甩出兩朵美滋滋的鼻涕泡兒。
“跟過去幾組機槍手準備火力掩護。”
“找來十個人,一會兒第一輪炮響的時候,立即跟進去打掃裏麵的戰場,那一個小隊的裝備一樣別落下全拿回來。”曹柱國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
“你們兩個給機槍相麵咋的?裝什麼佛陀,趕緊的挪挪地兒,讓義勇軍弟兄們把這兩挺重機槍抬走藏起來。”瞥眼瞧見胡碩抱著膀子鬱悶的盯著眼前的“雞脖子”,曹柱國沒好氣的說道。
“曹隊,鬼子還有那麼多沒宰呢,幹嘛著急走啊,多宰一個是一個。”胡碩戀戀不舍的動了動大屁股。
“屁話,聽你的還是聽老大的?打有打的道理,不打有不打的理由。執行命令。”曹柱國少有的嚴厲道。
“是,執行命令。”胡碩終於不情願的讓開了位置,眼睛瞄著正往前移動的九二步炮,那眼神就象掉到炮膛裏一樣,拽都拽不出來。
在一處山丘上,熊再峰和杜鵑兩人看著眾人井然有序的忙碌著。
“兄弟,剩下的那些鬼子怎麼處理?”杜鵑拂了拂額前的劉海兒,看著身旁淵渟嶽峙的熊再峰問道。
“鬼子不是一天就殺盡的。那些鬼子遲早會做這山中的野鬼。如果今天斬盡殺絕,會立即引起日本關東軍的高度重視,必然調集野戰部隊進行大軍清剿,屆時對你們非常不利。曾文正公言:花未全開月未圓。做什麼事都不要過頭,要視情況留有餘地,今天消滅它和明天消滅它,結果是一樣的。
鬼子已經退到裂穀的出口了,那裏的地勢你知道,如果我們想殺光他們,勢必激起鬼子背水一戰的拚死反抗,而我們的隊伍在裂穀中會因施展不開將會有所傷亡。抗日打鬼子是個長期的戰爭,首先要學會保護好自己,然後尋機殲滅敵人,盡量不要打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消耗仗。在戰術上要實際一些,別貪大貪多,要多打巧仗、伏擊仗、運動仗,見好就收,減少自身的傷亡,這才是正確的對敵戰術。在敵後這麼複雜艱難的作戰環境中,每一名義勇軍戰士都是寶貴的財富,你要珍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