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兩輛轎車停在了城北憲兵分駐所門前。韓冬下了車,幾個隊員壓著兩個日本司機和兩個漢奸進了大門。兩個漢奸進了大門後嚇了一跳,平時熟悉的院落裏站滿了日本兵,少說也得有三十個。正不知所從時,四個人的脖子就被人從後麵擰斷了。
騷亂開始後,曹柱國領著幾個人就把這個分駐所掃平了,現在這裏成了臨時指揮部。見到熊再峰後,韓冬如實的彙報了情況。熊再峰看了看手表,與幾個人商量了一番下一步的行動細節,而後對韓冬說道:“銀行那裏不能出差頭,注意時間銜接。”
“放心吧老大,我和那人兄弟保證完成任務。”說完領著四名會開車的隊員開著一輛雪佛蘭轎車直奔銀行而去。
少頃,身著憲兵中尉服裝的熊再峰,身著憲兵少尉軍服的曹柱國和史招財從屋裏魚貫而出。熊再峰上了旁蒂克轎車,曹柱國上了一輛卡車,史招財和另一名會開摩托車的隊員分別駕駛一輛三輪摩托車,全體隊員爬上了卡車,最後一名隊員在關上憲兵分駐所的大門時,將手中的火把扔在了灑滿汽油的院子裏。頓時分駐所的院子裏火苗瞬時竄了起來,片刻就是衝天的火光。
熊熊的火光中,兩輛三輪摩托車打頭,中間是黑色的旁蒂克牌轎車,後麵是一卡車殺氣騰騰的日本兵,雪亮的車燈照亮了騷動的街道,直奔城西保安中隊部而去。
當初胡碩帶著五個隊員到了保安中隊部,門口的四個崗哨見來了日本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瞬間就被繳了槍。留下四個隊員在大門口警戒。兩個持槍對外,兩個將門口的值班機槍架起來對準大門裏,所有人隻許進不許出。
胡碩和另一名隊員壓著四個哨兵就進了大門。院裏的保安兵見日本人來了,而且看見大門口的機槍對著自己,均感不妙。隊部裏的中隊長聞聲連忙趕了出來,見一個日軍軍曹領著幾個日本兵就把營門給封殺了,一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你的和他們的動的不要。”胡碩看見中隊長後,大聲嗬斥道:“中國人的外麵的鬧事,你們的如果動,統統的死啦死啦的幹活。”
留守警衛的幾十個保安兵聽了,大部分人選擇了沉默,在日本人手下吃口飯,聽命令就行了,可是偏偏有幾個愣主兒,嘴裏不幹不淨的罵了幾句,以為眼前這兩個日本人聽不懂:“媽了個巴子,什麼玩兒意,放著城外的義勇軍不敢打,專門欺負我們能耐,操蛋。”
胡碩身邊的那個義勇軍戰士聽見不幹了,心裏道:你們他媽的做漢奸還有理了?還想著讓小鬼子打我們義勇軍?剛剛在日僑區殺人殺紅了眼一時興致還沒打住。
“巴嘎”喊了一聲這幾天剛剛學會的最熟悉的日語就衝了過去,胡碩一時疏忽沒看住,那位兄弟照著說話的保安兵的臉就是兩巴掌,跟著就是一槍托砸了過去。那個保安兵也是一個硬茬子,從地上爬起來後,擦了擦臉上的血,操起槍大喊道:“弟兄們,操他娘的這口飯吃得窩囊,有種的拿起槍跟小鬼子幹,他娘的太欺負人了。”
“嘩啦”十幾個可能平時總受欺負的保安兵聽了,操起槍就對準了胡碩和那個隊員。
“幹什麼?幹什麼?把槍都放下,有話好好說,聽見沒有?”中隊長一看這架勢,連忙上前擋在中間,生怕一不留神擦槍走火。一邊勸著架,一邊心裏暗罵:他媽的,這年頭隊伍越來越不好帶,吃口安生飯都提心吊膽的。
那十幾個保安兵聽了,槍反而端得更緊了,剛才光顧著生氣了,忘了大門口還有一挺機槍對著他們,現在兩個日本兵在他們的人圈裏,日本人不敢開槍,要是放下槍,說不定小日本就會下黑手,一時騎虎難下了。
門口的隊員推彈上膛,也緊張起來,一來怕開槍傷到自己人,二來怕開槍破壞了今晚的計劃。
人圈裏剛剛火氣很大的那個惹事的隊員,這時見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始料不及,心中後悔起來,忐忑不安的端著槍與對方對峙起來。
胡碩此時一臉的黑線。要是他一個人,早就輕易解決眼前這幾個保安兵了,現在他怕他一動,對方傷到身旁這個隊員。他奶奶的,今天胡爺我出門是不是踩到小人了?先是兩個隊員下麵的家鳥走火,接著是旁邊這位哥們的上口走火撩閑,怎麼就這麼他娘的不順呢?
雙方持槍對峙,誰也不肯放下槍,時間一長,胳膊都累得酸酸的,難受極了。中間勸架的中隊長早就口吐白沫快要暈倒了。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緊接著“吱嘎”的刹車聲傳來,從大門口衝進來一隊鬼子兵,迅速包圍了保安兵。身著憲兵少尉軍服的史招財晃著腦袋扶著腰畔的軍刀走了進來,一見這架勢,再瞧見人堆兒裏一腦門子黑線的胡碩,大嘴一咧好懸沒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