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終於反應過來的胡碩伸手檢查了一遍韓冬的傷口,和史招財兩人細心的包紮起來。
“小鱉犢子,老哥我背著你在這深山老林裏東跑西顛的,累得像個牛犢子似地,你丫一睜開眼就變成了白眼狼。你等回基地,我非讓你那倆丁家的寶貝丫頭給我捏吧捏吧骨頭,好好犒勞犒勞我不可。嘿嘿,怎麼著?掛了都想著燒一對兒美人兒陪你?想得美,你泡妞時西方看多了,還真拿自己當歐羅巴偏遠山區的王子了,用不用燒個老太婆,把你丈母娘也給你燒過去,在那邊你們娘倆好好談談?”胡碩一邊纏著繃帶,一邊像個老娘們似地喋喋不休,碎言碎語的胡侃著。
“嗬嗬,有意思。”甄海鵬他們幾個見這些殺鬼子眼都不眨一下的神秘部隊,還有這麼逗樂的一麵,都笑眯眯的聽著、看著。
飯盒裏的清泉水很快就燒開了,兩個獵戶出身的義勇軍戰士也已經麻利的將幾條草蛇洗幹淨剁成數段,連著采摘的野菌蘑菇和野菜下到沸騰的水裏,一會兒工夫做成了香噴噴的蛇羹湯。啟開了日軍的兩罐兒牛肉罐頭,大家就著幹糧,熱湯熱水的吃了一頓飽飯。
韓冬喝了熱湯,吃了點東西後,小睡了一會兒,精神頭好了許多。史招財找了塊木條將他的胳膊固定綁緊,用繃帶在脖子上做了個簡易的吊帶。
德國軍械專家曾說三八步槍是種仁慈的槍,它穿透力強,易產生貫通傷,一槍倆眼,一般打在身上隻要不是要害部位,搶救及時,隻要沒傷筋動骨,修養一個多月就好了。
“隊長兄弟,你看咱往哪個方向走合適,你定方向,我們領路。”
“南線鬼子機動部隊實力較強,盯得緊,甩開他們恐怕要多耗時間。北線經多倫繞回去兜了一個大圈浪費時間,就從南線和中線的中部插回去,那有接應點,比較方便,順便看看鬼子的新式裝備。”熊再峰對於未能毀掉鬼子的實驗武器一直耿耿於懷,初次出勤,不乏年輕氣盛。
“好說,這一路上經過好幾處咱過去的綹子窩,道兒熟,沒問題。”
“我估計鬼子的追兵已經進山了,這一路老兄幾個多費點心,我想挑幾處伏擊點,收拾一下尾巴,留著這股山地部隊,對你們始終是個威脅。”
“聽你的,跟著你們打鬼子,俺們心裏有底氣,借機讓我手下的這幾個孬兵長長見識。”豪爽率直的甄海鵬真誠的笑著說道。
起身看了看太陽下落的角度,恢複體力的飛鷹隊收拾起攜行包具,將甄海鵬他們五個人編入了戰隊裏。韓冬的裝備攜行具分給了眾人分擔,精神抖擻的隊伍整裝備武,起身穿梭淹沒在茫茫林海中。
幽深的樹林中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隻動物追逐著跑過。靜謐的夕陽照射在林中的空地上,青草染上了一層餘暉。
突然,林中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不大,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壓抑瘮人的殺氣。林中的生物仿佛在瞬間斂住了所有的氣息,將自己緊緊地包裹住,隻剩下一股不屬於山林的侵入者的呼吸聲。眨眼的工夫,空地旁的樹林邊緣鬼魅般的出現了數名手持冰冷武器,麵無人色的日本兵。
蕭殺寒冷的毀滅氣息在林中彌散。
伯田一雄所在的中路搜捕隊最前突,與兩翼和後衛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他的戰術思想就是中央一路黏上目標,一旦接兵衝突,兩翼作戰單元迅速悄悄的包抄過去,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伯田的戰術素養被牢牢地囿於日本陸軍大學的教學水準。當初建校時的首任德國教官梅克爾少校以普魯士軍人的固執和自信為陸軍大學確定了自此以後幾十年被日本軍人奉為圭臬的金科玉律:即萬能進攻論和精神萬能論,而後每年成捆兒的批發腦袋一根筋的所謂的大日本皇軍的精英分子。
日本軍人的戰術思想呆板、單一、固執,腦筋不轉彎兒,不懂得防禦甚至蔑視和忽視防禦的傳統是出了名的。就連陸大的招生麵試都是如此。其中必有一題,問:××地方有敵軍,怎麼辦?誰要是回答:對方有多少人?那麼下場就是直接抬屁股走人。正確答案是:包圍起來,消滅他們。
畸形的戰術思想培養出來的日本軍人都具有統一的共性特征,都相當執著的認定:鋼鐵可用意誌戰勝,炮彈要用肉彈對抗。中日戰爭前期,日軍的這種戰鬥風格和氣勢很唬人,而絕大部分是由沒有見識的目不識丁的農民組成的中國國防力量往往在氣勢洶洶衝鋒意識強烈的日軍麵前被唬得一觸即潰。
隨著戰爭的持續,雙方都從戰爭中學習感悟了許多,戰術思想才活躍開來。戰場是軍事理論和學術的誕生之地和試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