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是不是兄弟?”
安亦:“是爹也沒用。”
喬西:“…那就駱修和我喝酒,你喝果汁。”
安亦:“他想去我們道觀出家,他也不能喝。”
喬西:“滾滾滾,你別去了!沒見你這麼煩的道士!”
“……”
安亦和喬西從前就這樣,碰一起沒幾句就要翻。駱修也從前就不管,就算他倆的牙磕對方腦門上了,跟他無關。
好在安亦的道觀不僅五葷三厭,還有千二百條的戒律,折騰不久,他就被師父一通電話拎回去了。
喬西還沒消氣:“難怪他師父給他道號叫‘持寡’——持重寡辭,不就是叫他穩重點少嗶嗶?這他可太缺了!”
喬西沒等到回應,回頭看向窗邊的男人。沉默幾秒,他皺眉問:“你真鐵了心,賭約結束就去出家?”
駱修落回視線,“嗯。”
“為什麼?”
駱修想了想,隨意一笑:“沒意思。”
“什麼叫沒意思?”喬西無力,“美人,美酒,香車寶馬,紙醉金迷,別人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哪個對你不是唾手可得?哪個沒意思?”
“……”
駱修抬眸,望向窗外落下夜色的城市晚空。
金絲鏈在他頸旁輕晃了晃,他笑起來。而鏡片後,那雙褐色的眸子清寂,冷漠。
“全部啊。”
·
顧念做了一晚上噩夢,然後被她老媽顧媛的電話打醒。
顧媛在顧念幼時離婚,所以顧念跟著她這個戶主姓,戶主大人今年芳齡51,自從退休後,每天最操心的除了麻將,就是她這個獨女的戀愛交友情況。
昨晚顧媛陪老朋友們通宵“堆長城”,贏了半晚上很興奮,所以看見林南天關於相親再次失敗的小報告後都沒發火,苦口婆心地勸顧念。
“念兒啊,媽相信你,雖然你爸是個垃圾,但你一定能找著個好老公。”
“嗚唔。”顧念一邊鼓著臉頰刷牙一邊蔫蔫地應。
“媽的婚姻是失敗的,但我這兒有三條經驗,一定要傳授給你。”
“嗚?”
“一不要太帥的,二不要太有錢的,三不要城府太深的——這三條,有哪一條都是禍害,不能往家裏帶。”
“咕嚕咕嚕咕嚕。”
顧念漱了口,好奇問:“那如果三條都有會怎麼樣?”
顧媛沉默。
顧念等。
等了半晌,顧媛終於開口:“都快中午了,你怎麼還沒睡醒?”
顧念:“……”
這就是親媽了。
又聽顧媛老生常談十分鍾,通話終於結束。顧念坐在床邊,開始沉思昨晚的噩夢。
前麵都忘了,隻記得最後噩夢的結局,她好像拽著一隻長了翅膀的人那麼高的本子嗚嗚地哭,一邊哭還一邊解釋:“鵝子你不要走,你相信媽媽,媽媽不是變態,媽媽是真的愛你的嗚嗚嗚……”
顧念沉默著把自己埋進被子裏,試圖憋死自己。
直到房門被敲響。
“進。”顧念回頭。
江曉晴小心翼翼地趴在門口:“你醒了啊?”
“嗯。”
江曉晴進來:“昨天給你寄錯東西的事情,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沒關係,”顧念坐起身,“本來就是我麻煩你幫忙,而且寄錯也沒事。”
“啊?真的沒事嗎?”
“嗯,”顧念心頭滴血,強顏歡笑,“真的。”
江曉晴立刻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剛剛看你好像很沮喪,還以為是因為這件事呢,那你在煩別的什麼嗎?”
顧念眨了眨眼:“是……嗯,我媽催我相親。”
“相親?”江曉晴眼睛一亮,“剛好我今晚要和網上認識的朋友見麵,他約我去酒吧,還會帶幾個他的朋友——幹脆你和我一起去吧?”
顧念婉拒:“我們不是明天就該出發去《有妖》劇組了嗎?今晚我還得收拾行李。”
“明天下午才走呢,而且劇組聽說好偏的,我們更該趁走之前好好玩一晚上了!”
“我怕吵,還是不去了。”
“啊,那好吧……”
江曉晴遺憾地點頭。
見江曉晴準備離開,顧念猶豫了下,問:“你今晚是一個人去嗎?”
“是呀。”
“你剛剛說的朋友,是網上認識的?”
“對啊。”
“……”
對方理直氣壯的回答讓顧念默然數秒,然後她彎眼一笑:“有任何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江曉晴笑:“okok,你說過很多次啦,你的號碼我一直有存在快捷撥號裏的。而且放心吧,我朋友人很好,不會有問題的!”
顧念點頭:“那好好玩。”
“嗯!”
江曉晴非常嗨皮地滾蛋了。
當晚,江曉晴就身體力行地驗證了“墨菲定律”的存在。
晚上九點一刻,顧念洗漱完畢,準備為明天的早起盡快入睡——在這個想法冒出不久,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江曉晴。
顧念心裏咯噔一下。
電話剛接通,嚇得藏在哭腔裏的聲音就傳出來:“顧、顧念,我這邊發生了點情況,你能不能……能不能過來一趟?”
“——”
在江曉晴斷斷續續的講述下,顧念捋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顯然,江曉晴在網上認識的這位朋友並不是她說的那麼“人很好”。對方和江曉晴約在酒吧見麵,相談甚歡的時候,一個女生帶著兩個朋友突然出現,凶神惡煞地揪著江曉晴罵小三,說她勾引自己的男朋友——也就是江曉晴在網上認識的那位“單身好人”。
江曉晴癡迷帥哥,但一貫有賊心沒賊膽,她嚇得躲進廁所,在對方的捶門聲裏帶著哭腔給顧念打來了求救電話。
聽完全程,顧念歎氣:“我到之前,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