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嘉元看她將外套挽在手上,心想她一定是害羞不好意思披。那麼多次一起自習的經曆,讓鍾嘉元認定,許初薏對他也是有好感的。剛才追過來的那一路,他早就想好了,今天一定要大著膽子捅破這層窗戶紙!
“初薏,我聽說你已經找好實習工作了。”
“嗯,在一家雜誌社當時裝編輯。”
“雜誌社……男孩子一定很多吧。”
“對半吧。”許初薏用力點頭:“不過我錄取的部門統共十五個人,就我一女的。”
“那比起咱們經管係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直接比例對調。”
許初薏笑彎了眼,鍾嘉元卻眼眸低沉沉的:“我聽前輩們說,職場不像學校,外麵男孩子都如狼似虎的。”
“別聽他們胡說,大家都是認真上班的。”許初薏認真說。
“初薏,可我會擔心。”
許初薏問:“擔心什麼?”
鍾嘉元回:“……擔心你被人搶走。”
空氣一下靜止了。
隔著校門閘機,仿佛也能聽見兩人的心跳砰砰如擂鼓似的。
許初薏偷偷摸摸地將手捂到胸口,用力壓了壓,生怕心跳聲被鍾嘉元聽了去。
戀愛這件小事,兩個人都還不是其中老手,連告白都是生澀的。
鍾嘉元臉紅到了耳根上,許初薏有點不忍心,她把自己的校園門禁卡遞給他:“要不……你出來跟我說吧。”
“好。”
大概是言情看多了,許初薏心裏對初戀這事兒在意得緊,隔著一道校門閘機,她怎麼想怎麼覺得別扭。
心裏□□叨著,猝不及防地,那隻遞門禁卡的手卻被鍾嘉元捉住了。他的手很熱,熱快要把許初薏燙著,灼熱的體溫從他指尖傳導她的指尖,許初薏感覺燒得慌。
可這時候,鍾嘉元那臭學弟居然還不知好歹地拿食指穿過了她手指縫隙。
中指——
無名指——
她細小的手掌將將快要被他握住、十指相扣的時候——
校門口忽然有輛車開了過來,對她閃了閃遠光燈。
許初薏下意識拿手擋了擋,眯眼認出車牌的下一秒,她“噌”地一下將手從鍾嘉元手裏抽回來。末了,還不忘飛快將西裝外套往半空一丟,拋過閘機扔給鍾嘉元。
麵對突發情況,鍾嘉元不知所措:“初薏,怎麼了?”
“先不說了。”許初薏把門禁卡塞回包裏,重新提起裙擺,隻留給鍾嘉元一個狡黠的微笑:“我哥來了。”
逆著光,鍾嘉元看到許初薏登上了那輛黑色的日產,一蹦一跳地,像個小精靈。
同時,他還看見,那輛裏頭,坐著個戴半框眼睛的男人。他沒打領帶,襯衣最頂上的一粒扣是解著的,右手鬆垮垮地伏在方向盤的正上方,分明是一套慵懶做派,但直麵他眼神的時候,鍾嘉元卻發覺他的目光是危險而冰冷的。
眼神產生變化的唯獨一秒,就是許初薏上車的那一秒。
那一刻,他眼底的陰鷲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溫暖寵溺。
*
縮進副駕駛座的下一秒,許初薏就滿足地吸了一口氣:“好暖和。”
周柯為掉了個頭,待車子順利駛上馬路,才抽空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剛出公司就開了空調和座椅加熱,這都半個小時過去了,能不暖和嘛。”
“我可記得周某人是不喜歡開熱空調,嫌悶的。”許初薏自以為抓住了他的小辮子:“果然,氣溫驟降,連你都扛不住。”
周柯為無奈:“張姨跟我說,你這次回學校外套都沒帶一件。”
“好吧,原來是這樣。”
他背過手,從後座取過一件西裝外套,遞給她:“張姨送來的衣服被我落在辦公室,先將就我的穿吧。”
“好嘞!”
沒等周柯為說完,許初薏兩隻手都已經伸進了袖口裏。
周柯為笑:“凍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