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傳說七星石 第二百零一章(1 / 3)

第二百零一章、

四周很暗,似乎還有些霧,看什麼都不是很清楚,也許還在駙馬墳內吧?但光線卻很暗,也缺少了那種血腥的氣味。

張北鬥有些暈,他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或即將要發生些什麼。他回頭四下裏看看,哪裏都是霧氣,悶頭、莊洋和繡鳳都消失在這些霧氣裏。他想喊兩聲,但張開嘴卻發不出什麼聲音,這讓他有些焦急。而在這種焦急當中,他又立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連動一動都似乎很難。

莫不是又著了鬼忍的道了吧?張北鬥重重的吸著氣,他習慣性的把手伸到腰間,卻驚訝的發現他的閻王梭不見了。

“北鬥……北鬥……”有淒厲的叫著,那聽起來是繡鳳的聲音,似乎繡鳳遇到了極大的危險。

張北鬥茫然的四下張望著,但眼前除了霧氣還是霧氣,他的聽力一向是異於常人的,但此時他卻無法通過聲音來判斷繡鳳到底在哪。他想大聲的呼喚,但無論他如何努力,卻總是一丁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一抹鮮紅色從霧氣中蕩漾開來,他懷疑那是血色,但卻嗅不到血的味道。繡鳳還在喊他,並且聲音愈發的尖利,這讓張北鬥心急如焚。他知道一定出事了,但繡鳳除了在呼喊他的名字之外,並沒有再發出其他的聲音,比如是否則遇到了那個怎麼樣都打不死的鬼忍?

“北鬥……”又有人在喊他,並且他聲音就在身邊。

張北鬥猛的轉過頭去,卻見莊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

莊洋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瀟灑,白晳的麵皮上被人留下了道道刀痕,看起來恐怖無比。而且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北鬥,你怎麼在這?”雖然低沉,但卻冷靜,好象那些傷並不是出在他的臉上。

以前莊洋說過,他就是靠這張臉吃飯的,如果被破了相,那真是死心都有了。可他現在卻怎麼如此冷靜?

而就在莊洋說話的時候,他的臉皮不自然的動了兩下。當然,人在說話的時候,臉皮當然會動。但問題在於,這種動那麼的讓人感到可怕,好象他臉上的肌肉已經掛不住他的臉皮了,整張血淋淋的臉皮都在往下墜。

張北鬥突然意識到不好!眼前的並不是莊洋!

而眼前的莊洋也仿佛立刻猜透了張北鬥的想法,他陰陰的獰笑著,這種忘乎所以的笑法讓他的臉皮更加的淩亂,並且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之後眼前的莊洋舉起了手,一縷金光在他的手上讓人感到眩目。

駙馬金刀,沒錯,正是駙馬金刀。沉重的駙馬金刀在莊洋的手上輕如無物,高高的舉在了張北鬥的頭頂上。

張北鬥已經知道他眼前的人是誰了,但並不感到懼怕,而沉浸在巨大的悲傷當中。如果莊洋的臉皮都已經被人剝了下來,那麼莊洋怎麼可能還活著?

這個一天到晚說謊不眨眼的家夥,難道就這麼完了?說實話,有一些時候張北鬥不喜歡莊洋,不但不喜歡,甚至還非常討厭這個家夥。但是當那個生死仇敵帶著莊洋的臉皮出現時,張北鬥仍然感到悲傷,無盡的悲傷,他不得不承認,在他的內心深處,莊洋最已是他最親密的戰友,而戰友的失去,是張北鬥所以無法承受的悲傷。

“北鬥……躲開……”又有人出現了,那是悶頭的聲音。

並且就在張北鬥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悶頭已經一把將張北鬥推開,而駙馬金刀已經迎頭劈下。

張北鬥大驚失色,知道悶頭無論如何不是鬼忍的敵手,他想過去拉悶頭一把。然而他依然渾身無力,他連叫喊的聲音都沒有,他急得都快瘋了,但偏偏他一動也動不得……

“啊!”張北鬥拚盡渾身所有的力氣,終於狂叫了一聲,而隨著這一聲叫喊,眼前的濃霧都仿佛被衝破了。一道亮光衝入雙眼,張北鬥不由得眯起了雙眼,並且疼痛的感覺也立刻傳遍了全身,張北鬥不由得“哼哼”了兩聲。

“北鬥……北鬥……”仍然的繡鳳的聲音在耳邊,雖然聽起來還是那麼的焦急,但卻並不遙遠,“能聽見嗎?喂,能聽見嗎?”

緊跟著,又聽繡鳳用一種埋怨的口氣說道:“你這到底好使不好使呀?弄了這麼半天都不醒。我告訴你莊洋,北鬥要是出啥事了,我和你沒完!”

“他出了那麼多血,能立刻就醒嗎?”莊洋一嘴的不服氣,“我可是把看家的本事都用上了。要是這他都不醒的話,你就是把太上老君請來,他也要照樣醒不了。”

“天都快亮了。”這一次聽到的是單鳳眼的聲音,“不能再等了,本江兄弟,咱們得立刻出城。大部隊已經走了,錦州的鬼子援軍也馬上就進城了,如果現在不走,咱就走不了了。”

“對,對,現在就走。”莊洋也同意,“等鬼子一控製了縣城,第一件事就是戒嚴,到時候別說人了,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而且何胖子已經說了,我可以立刻帶著繡鳳隨東北軍入關,現在山海關外還是國軍的地頭。不過,昨天晚上他們也打得夠嗆,人家不能再等了。”

“他們還打得夠嗆?”單鳳眼的聲音立刻就高了八度,“別瞪眼說瞎話。昨天晚上要不是老刀會的馬隊衝進來,這仗指不定得打成啥樣。東北軍在南城那邊光放炮不衝鋒,說好了他們一個半小時拿下南門,可到好,到現在仗都打完了,東北軍有半個人影進城嗎?”

“這話說得,那叫牽製火力懂不懂?”莊洋也是一嘴的道理,“昨天光是東北軍在南城門,就牽製了半個縣城的鬼子和偽軍,要不然你們打得能這麼順利嗎?”

“怕死就說怕死,牽製個屁!”別看單鳳眼是個女流之輩,這嘴裏邊可不輸給哪個爺們兒,“雲鳳,就這麼個男人,你還跟著他?姓莊的嘴裏沒實話,你跟著他早晚吃虧。”這後半句卻似乎是對著金雲鳳在說話。

“嫂子。”金雲鳳小聲的說道,“軍人……軍人沒說謊……”

“你呀……”單鳳眼拿金雲鳳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便又一肚子的氣衝著莊洋撒過來,“你給她喝什麼迷魂湯了?你們倆……你們倆……氣死我了!”說著一跺腳,坐在了椅子上,扭過頭去不再看別人。

“走吧,出城。”那麼簡捷的話肯定是悶頭說的。對於眼前的爭論,悶頭根本不關心。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張北鬥,但他也知道單鳳眼的話說得沒錯,現在再不出城,天一亮想出也出不去了。

“呼……”張北鬥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快點走吧,這想睡一會兒覺咋這麼難呢?我讓你們吵得都做惡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