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大鬧登月樓 第五章(1 / 2)

第五章、

老滿頭都沒心思哭兒子了,直愣愣的看著莊洋,眼瞅著莊洋一臉正經,肯定不是在蒙人呢。老滿頭又低頭看看兒子,手放在鼻子底下探了又探,肯定是沒氣了。這吹喇叭的咋就非說能救活自己的兒子呢?

不過話說回來,有得救肯定比埋在地裏強啊。老滿頭眼瞅奔六十的人了,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頭年剛成的家。現在家裏兒媳婦大著肚子,如果兒子突然這麼說沒就沒了,那這一家老小怎麼活呀?

牛馬市上的遊醫說兒子沒救的時候,老滿頭真是死心都有。鄉下人家就是這樣,家裏的頂梁柱要是倒了,那這個家就完了。

心眼一轉,老滿頭“撲通”跪倒在莊洋麵前:“先生,先生,您要是能救我兒子,您就隻管出手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呀……”一說話,眼淚又下來了,“救好了,我們老滿家這輩子感激先生的大恩大德。要是救不了,咱也不敢怨先生,更不敢讓先生出辦喪的錢,隻當我兒子命苦……哎呀,我的兒呀……”

要說這莊戶人就是本分,幾句話掏心窩子的話一說出來,張北鬥在邊上聽著都眼熱。不由得更是暗中瞪了莊洋一眼,這莊洋要真是光說不練,隻是想套兩錢的話,張北鬥第一個不能放過莊洋。

莊洋仿佛沒看見張北鬥的眼神,擊掌說道:“咱不敢說是華佗在世,起碼也藥到病除。醫者父母心嘛……這事啊,我要是沒看見,還則罷了。既然讓我看見了,咱不圖財不圖利,救人一命,他不是勝造七級浮屠嗎?大夥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你別管莊洋有沒有本事,這嘴上的活計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聽不出半個錯字來。圍觀的人們連連點頭,都說莊班主心善,是個大好人。

就連木匠鋪裏邊的繡鳳聽著熱鬧都走了過來,不知道莊洋要搞什麼鬼。也就是繡鳳知道莊洋是個什麼貨色,要不然的話非把莊洋當成得道高僧不可。

“行了,都別看著了。”莊洋一看氣氛差不多了,知道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幾位兄弟再賣賣力氣,把門板抬到我鋪子裏去。”

有道是看熱鬧的不怕亂子大,抬門板的幾個小夥子立刻就將人抬到了鼓樂班的鋪子裏。後麵二十多人,一看有熱鬧看,全都往裏擠。這活死人的事,光聽說沒見過,可得開開眼,這飯後吹牛可有得說了。

哪知道莊洋卻往門口一擋:“我說諸位,這規矩不用我說吧?可不是我姓莊的小氣,這吃飯的本事,大夥還是別過眼啦。”

莊洋這話說得卻是在理。

江湖規矩就是如此,別說是看熱鬧的眾人,就是徒弟、兒子,老先生也不能把本事全傳出去呀。有道是,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尤其是這死人變活的本領,哪是人人都能學的?

莊洋這話一出口,不但是看熱鬧的停了腳步,連老滿頭都沒法再跟著了。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稍有點名氣的老中醫,在給人看病的時候,連方子都不示人。不要以為哪個大夫都是那一句台詞:“照方抓藥吧,三五劑下去就好轉了。”這句話純是誤導人的,老中醫的方子是誰想看就看的嗎?全是在鋪子裏熬好了,病人隻管喝就行。甚至大多數時候,病人連自己喝的是啥都不知道,反正人家能把你的病治好,那就是“神醫”,家裏人就隻管掏腰包吧。

有句行話“一個方子一輩人!”說的就是,某些個醫生,這一輩子就掌握著這個方子,就夠吃飯了。所以這些東西,根本就是不外傳的,更別說一大群看熱鬧的在邊上看,想都別想。

鋪子裏放下門板的四個小夥子,也立刻被莊洋弄了出來,卻是衝著張北鬥使了個眼色。張北鬥心領神會,立刻跟了進來,說實話他也真想看看莊洋到底有多大本事。

張北鬥一跟進來,悶頭二話不說也進來了。莊洋忙說:“我說兄弟,我這方子輕易可不能讓外人看見,我還指這個吃飯呢,你說……”

“屁。”悶頭的回答非常簡單。

別看莊洋圓滑無比,可他拿悶頭這樣的還真是沒有辦法。他讓張北鬥參和進來,一者是知道張北鬥別看平常嬉皮笑臉,實際上管得住自己這張嘴,二來這活兒他一個人還真忙不過來,總得有人搭把手。可看看現在這樣,想把悶頭趕出去,那是萬萬不能了。

沒辦法,莊洋歎了口所:“悶頭兄弟就是我這輩子的克星。不過咱可把話說前頭,這活是我接的,一會兒要分賬的話,我得拿大頭。”

張北鬥點點頭,悶頭雖不吭聲,顯然也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