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得不說,莊洋是個聰明人,聰明到張北鬥根本想不到他下一步的作法。就在張北鬥與悶頭都以為莊洋直接去繡樓的廳堂裏找單鳳眼談判的時候,實際上莊洋卻悄悄的摸上了繡樓的二樓。
若是在平常,到了掌燈時分,這繡樓裏樓上樓下都要點了明燭。但今天那小丫環已經被打死在樓外了,所以沒有人來給各個房間掌燈。莊洋雖然不知道關於小丫環的死法,但他看到樓上很黑,這讓他很是高興。
在張北鬥等人看來,所謂談判嘛,無非就是耍嘴皮了,站在那和單鳳眼嘮,嘮到單鳳眼心眼活泛了,放了秀鳳就萬事大吉了。可於莊洋而言,那談判可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別的不論,如果連周圍的形勢如何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的去談判的話,那就算被單鳳眼一槍打死也隻能算活該。
必須要掌握所有的情況,無論敵我,知道得越多,談判的時候法碼就越重。比如現在,止少要知道小鬼子是什麼動向,樓外麵是什麼情況,如果真要是開始談判了,那是養足了精神慢慢談來,還是急三火四,快刀亂麻,這都要視外部的情況而定。
當然這些話與張北鬥他們說是屁用不管的,他們不懂,也不想懂,而莊洋更懶得坐在倉庫裏先給他們上一堂“談判入門”。因此上,莊洋在出了門之後,先尋著樓梯上了二樓,而張北鬥則直直的走出去,恰好撞上了麻衣千月。
莊洋很小心,聰明的人往往都很小心。
如果他是鬼子軍官的話,肯定不會這麼傻等,在子時之前一定會想盡辦法派人進來營救長穀川。單鳳眼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隻是一個人,不可能守得住整個繡樓。目前看來,從二樓的窗戶進入繡樓是最簡單的方法。
果然如莊洋所想,他才剛剛踏進二樓的樓口,便看到一個人影正一步步的往這邊走過來,步子非常碎,更重要的是看他的姿勢就是很標準的日軍軍人姿勢。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這種事瞞不了莊洋。
怎麼會隻有一個人呢?莊洋有些奇怪。一般來說日軍的戰鬥隊型是以三人為一個戰鬥小組的,彼此之間有一套很完整的戰術。這就是為什麼國軍士兵在戰場上拚刺刀總是拚不過鬼子的原因,這些鬼子兵就算是單兵作戰能力稍弱於國軍,可是整隊作戰的情況下,國軍往往一潰千裏。
不過,一個不是更好嗎?
莊洋慢慢的伏下身,如果現在張北鬥能看到莊洋的話,一定大吃一驚,此時的莊洋與平常完全不一樣。他看似隨意的伏在樓梯邊,但整個人就象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雖然無聲無息,但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緊緊的繃了起來,並且連呼吸都屏住了。
當那小心前進的鬼子兵,才一探頭向樓梯下望一望時,莊洋已經從黑暗中撲到鬼子兵的身後,一隻手捂住鬼子兵的嘴巴,另一隻手則飛快的捏碎了鬼子兵的喉結。也就隻有那麼一秒鍾的時間,鬼子兵就在莊洋的手裏慢慢變軟,並且沒有任何掙紮的動作。
其實這鬼子兵並沒有死,止少現在沒有死。捏碎了喉結並不會立刻至人於死地。但那種巨大無比的疼痛會直接把人疼得暈過去。而一個喉結被捏碎的人,如果暈過去的話,就很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這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實際上涉及到許多方麵的知識與刻苦的訓練,要知道並不是什麼人都會輕輕鬆鬆的捏碎別人的喉結,那不僅僅是蠻力,還是一種巧勁。如果換成悶頭來做的話,他隻會狠狠的勒住這鬼子兵的脖子——當然,這也是大多數人的作法——而對於一名全副武裝的鬼子兵來說,這種作法無異於送死。
這些話說起來拖拖拉拉,但在莊洋的手底,僅僅一秒就全部完成了。死亡對於這鬼子兵而言,僅僅是一個時間問題,雖然他的表麵沒有任何的傷痕。
雖然殺人隻用了一秒,但莊洋用餘下的五十九秒來簡單的進行了一下自我陶醉,暗讚自己,原以為已經荒疏了,沒想到啊原來仍然這麼矯健。所以,他是在一分鍾之後才悄悄的推開一扇門,拖著鬼子兵的屍體倒退著進入到門裏。
“唔……”
就在莊洋將鬼子兵的屍體扔在地上的時候,突然一絲細不可聞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屋子裏有人,莊洋隻覺得背上冷汗直流,如果那人要殺自己的話,那這一會兒自己已經死了八遍了。
會是什麼人呢?莊洋非常緩慢的站直了身體,但沒有任何前進或後退的意思。他暗罵自己到底還是大意了,但莊洋的聲音卻非常冷靜:“是哪路朋友?”他的聲音不高,而腦子裏卻在飛快的轉動著。
“你……你是誰……”有聲音小聲的問道。